两人之间似乎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方式,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蓝小米一对上薄幸的眼神,总会不自觉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顾三问看着无不感慨:“我看着世上也就只能阿幸娶你了。”在其他人面前,这丫头哪像个丫头。
蓝小米觉得这话不中听,柳眉一竖道:“什么叫只能!那魏襄本来也有苗头的!”蓝小米刚说完,瞥见不远处的薄幸,顿时抖了三抖,赶忙打呵呵,“咳,师父您喝茶!”
顾三问嫌弃地瞅了一眼茶杯,径自举起了自己的酒葫芦。
蓝小米小声地叨叨了一句“老酒鬼”,忽听他道:“小米啊,你也知道阿幸有些偏执,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不过终身大事,不可马虎,师父还是要问问你的意思,你心中……可愿意?”
蓝小米沉默了一下,扭转目光望向前方。蓝衫的少年在药柜前忙碌着,身躯笔直,每一个动作都自然有序,敛着的眼眸时不时露着微光,满含深情。
这种悄无声息的情愫,只有两个人能意会。蓝小米不禁脸颊发烫,在顾三问认真严肃的眼神下,低垂着头,一下一下戳着面前的桌沿,“就……顺其自然就行了。”
顾三问看了她半晌,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阿幸做事向来执拗,我总担心他逼你太过。”
“他不会逼我的。”蓝小米脱口而出,连自己都愣了一下。可仔细想想,除了那一夜始末,薄幸确实没逼她。她自己也是个倔性子,若不是有意识让步,薄幸哪能越城池一步,硬碰个两败俱伤也是可能的。蓝小米头一次有了自己是个女人的觉悟——口是心非可不就是女人的专权。
“女人真是麻烦!”
顾三问听到她的牢骚,挑着眉毛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得嘞,为师先走一步!”
蓝小米随他起身,鼓鼓脸颊道:“凳子还没坐热就走,师父您还记得自己有两个徒弟吗!”
顾三问眼神悠悠地路过薄幸,心道那臭小子早就不耐烦他呆着了,他何苦杵在这里当烛台招人嫌。
“老夫掐指一算,有雨将至,所以得提前走。”
顾三问说罢,大步溜出了药庐,就跟有狼追似的。
蓝小米嘀咕了几句,继续帮着薄幸晾晒草药。刚将竹匾全部放好,天际的乌云一边往来飘,一边就砸下了雨点子。
蓝小米直说顾三问是乌鸦嘴,手忙脚乱地往屋里搬。
两人忙活了一通,被淋成了落汤鸡,蓝小米还在那儿心疼草药,“都淋湿了,还能不能用啊?
薄幸翻着看了看,道:“将底下的烘一烘还可以,不过都是些寻常草药,不值得费神。”
“寻常那也能治病呢。”蓝小米倒十分节俭,找了个新竹匾将没泡湿的药草挑拣出来。
薄幸笑了笑,转身拿了干布巾,去擦她淋湿的头发。
“先把自己顾好,小心着凉。”
蓝小米乖乖把头转过去,手上还攥着两把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