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有些微醉意,薄幸也没能睡着,辗转了一夜。翌日起早,脸色差到了极点,等看到魏襄时,直接沉成了锅底。
薄幸正想问“你怎么还在这里”,就见蓝小米像只欢快的雀儿一样扑棱过来。八百年不见她穿的裙子,这会正光鲜亮丽地裹在她纤细的身上。
蓝小米先跟魏襄打过招呼,而后才看向薄幸,叮嘱道:“我让师妹熬了粥,一会送过来,你回屋等着。”
薄幸站着没动,声音带着些嘶哑,“你……们要去哪里?”
蓝小米揪了揪裙子上的带子,眸底泛着薄幸从未见过的潋滟,语含羞涩:“我带魏公子各处转转……”
魏襄附和着说明:“师父他老人家旧疾复发,托贵派炼制了一些丹药,只是尚需时日,我便在此等候,一道带回去。左右闲着无事,便想到处走走看看。”魏襄转向蓝小米,微笑着颔首,“有劳姑娘了。”
薄幸面色沉寂,心里已经炸锅了。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差点没烧个窟窿出来。
蓝小米那厢少女怀春,薄幸这厢失魂落魄,书也不想看,药也不想炼。师父顾三问见到他这副样子,以为他又跟上次一样“撞邪”了,忙给他把了把脉,望闻问切一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顾三问想要不要请其他几位长老看一看,听到薄幸幽幽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
顾三问翻了翻他眼皮,小心地问:“阿幸啊,你没事吧?”视线转了一圈,没看见自己另一个徒儿,还有些纳罕,“小米呢?”这师姐弟俩平常可都是砣不离称,秤不离砣的。
“跟野男人走了。”薄幸说完这句话,恢复了一贯的漠然,翻腾药柜去了。
顾三问着实搞不懂他们这些小年轻,见他能走能动,也没再管,拎着酒葫芦找老友去了。
黄昏时候,蓝小米才回来,走路都带着蹦。薄幸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气晕。
蓝小米边翻着桌上的药,边问:“阿幸,还有没有止血、解毒一类的丹药?”
薄幸正捣着药,闻言撩起眼皮,幽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紧张的神色,“你怎么了?”
蓝小米忙摆摆手,道:“我给魏公子送一些,他时常出门,总归能带着以备不时只需。”
薄幸直接眼皮一耷,“没有。”当他的丹药是糖豆呢,随便送人。
“不要这么小气嘛!”蓝小米绕到他跟前,像安抚一只毛不顺的小猫,“你怎么老对魏公子有敌意?没准他以后就是你姐夫呢,要好好相处。”
薄幸额角青筋一突,药捣得咚咚咚直响,震得旁边的药材四散。
“哎哎哎,干嘛呢这是?药惹你了?”蓝小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将药材拢攒了。
薄幸自顾自做事,没再理她。他怕再多听她说一句,就给气死了。
蓝小米瞅他那个炸毛样,都不敢惹他了,跟顾三问聊了聊,是不是该给这师弟找个媳妇了。毕竟入秋了,天干物燥的,人也容易上火。
顾三问听了,斜着眼睛睨她:“你怎么就不多操心操心你自己?”
“我哪用操心,或许没多久您就有个天琼派的女婿了!”
顾三问掐着胡子问:“你真跟天琼那个大弟子勾搭上了?”
“什么叫勾搭上了!”这话说得人真不爱听!
顾三问一脸莫测地嘀咕:“怪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