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厂的股份你占大头,这两年存了不少钱吧?”县长试探着问。
林和平摇头,“我手里的钱还没您多。”
县长不信,“小林,你真会说笑。”
“那笔钱是我爱人找亲戚借的,起初没人敢借给他,我公公婆婆出面担保,我爱人又说给利息,亲戚才放心。”食品厂的账是从开业那天开始记的。县里不知道林和平前期投了多少钱。林和平仗着这一点,道:“本来还有点,去年都被我买砖了。”
县长想到林和平又是买机器又是招工还弄广告开实体店,“这么说也没钱再盖厂房?”
林和平身上没多少钱,实话实说,“八月十五过后。但我还想买机器。正打算跟向您汇报这事。”
县长心中大喜,“需要多少钱?”
林和平道:“第三季和第四季度的收益,大概只能给县里一成。”
第三季度有八月十五,第四季度里面有春节,这两个节日出货量大,一成也不少。
县长稍作思考就同意了。随即就催林和平回去。
林和平下意识问,“您找我还真是唠家常?”
县长半真半假说道:“这几天发现县里多了两家蛋糕店,担心有家食品店的东西卖不出去,可一听你打算买机器,就知道我多虑了。”
林和平听大妮提过这事,笑着说:“您说的这事我知道。正是因为多了两家店,食品店的两名售货员,最近天一亮就开门,比往常早了一个小时。就怕入不敷出,我把店关了。”
“是吗?”县长很意外。
林和平其实也不知道,但大妮有了危机感是真的。林和平见他没别的事,把自行车锁店门口,就找个小孩,去县长说的那两家店里买几斤蛋糕和面包。
林和平的那张嘴吃过很多很好吃的蛋糕和面包,再吃如今的机器做出来的东西,根本无法分辨好与不好。因为只有一个答案,都不好吃。
林和平就把那些东西带去食品厂。
中午工人去食堂吃饭,林和平等她们打了饭,还没开始吃的时候,把面包和蛋糕掰开,每人分一点。
有职工下意识问林合适,“今儿几号?”
林合适把剩下的一点饭菜盖起来,道:“不年不节。”
“厂长给我们这个干啥?”说话的人拿着蛋糕,一脸懵逼。
王氏咬一口,有点硬,“这不是咱们厂生产的吧?”看向林和平。
众人不由得转向林和平。
林和平不答反说,“有咱们厂的,也有我买的。你们谁能吃出来,且说出理由,奖她一块钱。”说着,冲冯会计使个眼色。
冯会计到办公室把账本和零钱盒子抱过来。
众人一看她来真的,一块小小的蛋糕面包,险些吃半小时。
林和平等所有人都咽下去,就问王氏,“二婶吃的那块是我买的。你是怎么吃出来的?”
“硬,像放了好几天。可咱们店的东西,第三天下午一定会促销处理,不可能有放超过三天以上的东西。”王氏一边想一边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没有咱们做的香。是不是少放了啥东西?”
林和平没点头,转向别人。
离林和平最远的工人举手,“我刚刚吃的面包,就跟我以前学做面包时做的差不多,硬的咬不动。”
林和平的视线停在王贵香身上,“没了?”
“我姐说少放了什么东西,是不是油和鸡蛋?”王贵香试着说。
林和平依然没点头,再次转向别的职工。
来自清河村的工人担心说错了给林和平丢人,更怕林和平她们这些乡邻乡亲失望,试着说:“我吃的面包,烤的有点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林和平笑了,“不是。冯会计,一人一块钱。”随即就说,“刚才骗你们的,你们吃的都是我从外面买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林和平抬抬手,示意她们安静,“有的人没吃出来,是因为他们做蛋糕和面包的水平不稳定,有的好有的不好。有的半块好,有的半块老。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赶上你们。届时只有一个结果,厂里的生意被抢,你们的奖金缩水。”
“那咋办?”众人纷纷问道。
林和平:“偷工减料,压缩成本不可能。你们得闲时多想想办法,而我也找人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弄到更先进的加工机器。我们双管齐下,把流逝的客人再抢回来。有没有这个信心?”
众人没有,所以就问林和平,“我们可以做别的吗?”
林和平反问:“再被学去了呢?”不待她们开口,“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去你们把鸡蛋卷做的薄又脆了吗?他们半斤十个,只有一小盒。我们半斤二十个,一大盒,只比他们贵一成。你们要是去走亲戚,是买贵的还是买便宜的?”
肯定是买大盒且好吃的,拎出去好看啊。
众人不由地想到林和平要求她们把鸡蛋卷做的薄又脆的时候,她们还说林和平事多。
如今只觉得自己见识浅薄,不怪林和平能把工厂搞起来。
林和平道:“好在她们还不成气候,我们还有时间。”说着,顿了顿,“这次没奖金,能想法设法把东西做的更好吗?”
众人不敢回答,担心做不到。
林和平道:“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
“厂长,电话,市里打来的,听口气很着急。”刚刚抱着账本出去的冯会计大步进来。
林和平忙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