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会计顿时大气不敢出。
林和平叹了口气,“下不为例!”
冯发展心中一喜,忙问:“那我——”
“做你的事去。”林和平道。
冯会计拔腿就朝办公室跑,端是怕慢一点林和平反悔。
林平安糊涂了,“姐,究竟出什么事了?咋还有冯会计。”
林和平越发觉得脑壳痛,“安宁,你说。”
“咋说?”林安宁下意识问。
林和平心累。
老村长看到这一幕想笑,“和平,别为难安宁。安宁这孩子都不会跟人吵架,哪敢说你刚刚说的那番话。事情是这样的……”从孙家人过来说起,一直说到冯会计偷偷报警,公安过来,孙来贵想跑,“你大舅不跑,我估计和平劝几句,公安同志就回去了。偏偏他不知道为啥,拔腿就跑,反倒坐实了他就是来打你大姐的。公安同志大概担心这次没成,明天又找来,才把他们带回去批评教育。”
林平安瞠目结舌,“那那以后——”看向林和平,“咋办?”
“什么怎么办?”林和平没听明白。
林平安:“春节还去不去给姥姥舅舅拜年?”
事出突然,林和平还没想过这些,“一切等娘回来再说。”
“娘还回来?”林安宁不禁问。
林和平:“不回来去哪儿?”
“在姥姥家啊。”林安宁不假思索说道。
老村长忍不住摇头,一个娘生的咋差别这么大啊。
林安宁见状,问:“我说错了?老村长。”
老村长:“你姥姥跟你姐不一样,她敢带你们离家,是她有工资,养得起你们。你姐夫建业不同意也只能憋着。
“你姥姥年龄大了,吃穿用全指望你舅舅。现在你的几个舅舅还有堂舅都被公安带走,回到家把这事一说,你舅妈肯定会埋怨你娘,连几个儿女都管不住。你娘要面子,今晚不回来,明天一定会回来。”
林安宁恍然大悟,“可是娘,不会喝农药吧?”转向林和平。
林和平道:“不会。买农药需要钱,她不舍得。也不舍得她养的鸡鸭鹅。再过些天就收水稻了,她也不舍得亲自种的庄稼。”
“啊?”林安宁惊讶,“万一呢?大姐,凡事都有万一啊。要不您让大哥回家跟爹说一声?”
林和平:“没有万一。与其担心她喝药,不如担心她来找咱们闹。”
老村长点头,“和平说得对。你几个舅舅没犯事,公安把他们带过去批评一顿,就会放了他们。不出意外,他们一点就能到家。天黑之前你娘,你娘应该是先回家找你爹,跟你爹一起来找你姐。”
“为啥?”林安宁道。
林和平听明白了,“咱娘把你姐夫给的一千块钱给我了。但我之前给的一千块钱还在她那儿。她要是怕我连那一千块钱也说出去,一定会等工人都下班了再来。”
老村长忍不住问:“你给过你娘钱?”
“刚到家那天给的。”林和平道。
老村长皱眉,“你娘也太不像话!一天二斤肉,也不过一块五。一个月四十五,两千块钱可以吃好几年,她——她这是想干啥。”
“她可能真以为人吃白米白面就行了。”林和平道。
林平安点头,“娘是这样想的。还有就是,就是——”
“想说什么尽管说。”林和平道。
林平安想了想,“我觉得咱娘让舅舅过来,是觉得你那天带宁宁来厂里,上纲上线,小题大做了。”
林安宁不禁问:“大哥的意思娘至今还觉得自己没错?”
林平安:“咱家是爹娘的家,爹平时听娘的,娘潜在意识认为,咱家的一切大小事她说了算,没有她不可以去的地方。别说翻宁宁的钱,翻你我的东西,她不高兴把咱们的东西扔出来,咱们也不能说她半点不是。”
林安宁想想自打她记事这些年,她娘确实想打她就打,想骂就骂,根本不问对错。她发了工资,她娘找她要钱,也是理直气壮。偶尔她不乐意,她娘不是数落她翅膀硬了,就是数落她不会过日子,想把钱花干用尽。
林平安看向林和平,“你们给娘两千块,娘只给姐一千,是不是觉得那一千属于周家的钱?”
林和平点头,“娘身上就这一点优点。”
不沾别人便宜。
林安宁忍不住说:“我倒希望她天天想着沾人家便宜,而不是从我们手里抠钱。”
“可惜她只会骂你不知羞耻。”林和平道。
林安宁的脸色变了变,“那现在咋办?总不能还报警吧。”
“不能,不能。”老村长连忙说:“和平,你就是跟你娘打一架,都不能报警。”
林和平:“您放心,不是冯会计手快,刚才那事我也没打算报警。”
老村长不放心,“你打算咋办?”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回头一不小心说出来,我娘还以为您撺掇的呢。”林和平转向林丰收,“把你买的肉骨头给老村长。老村长,给三毛炖肉去吧。对了,晚上睡觉前给他用热水袋热敷,然后捏捏不舒服的地方,不然半夜都睡不着。”
老村长听闻这话顿时没心情管孙氏如何。
林丰收的媳妇不甚高,小三毛快九周岁了,还跟个七岁的孩子似的,林丰收的媳妇一直担心小三毛长不高,以后娶媳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