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故笙道:“你这两天别在我这里,到她边上守着,有什么事,立即来告诉我。”
阿坤说“是”,这边立即赶了过去。
小石头有点儿讶异,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觉得做事足够冷静理智到,近乎没有什么柔和面的笙哥,竟然也会有这样暖情的一面。他想到阿坤说,这个小太太不一样。现在看起来,倒的确是有点儿不一样的。
阿坤跟了过去,俞故笙虽不能说十分的安下心来,总比刚才瞧着她连走也走不动还不肯叫人的孱弱模样要放心一点儿。回过身来跟小石头继续说事情。谈到这两日南京内阁要有动作,俞故笙还要再提点小石头两句,外边有人来敲门,说季修年叫人传话,称想要见俞故笙。
季修年被俞故笙强制性戒烟,有几天时间,一开始他是当真生不如死,只要一个不当心,就能被他钻了空子寻死,又或者逃走。这两天稍微稳定一点儿。俞故笙皱了皱眉头,心里猜想到可能的原因,他叮嘱小石头看好柳方萍的尸身,起身往别院里来。
季修年提前叫人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稍微整理了一下,他坐在圆桌旁,虽看着面庞消瘦不堪,眼神也有些浑浊,但精神倒还好。
俞故笙进去,外边的人就把门给关上了。
俞故笙道:“你寻我来,有什么事?”
季修年说话有点儿气喘,他看着俞故笙,问:“方萍怎么了?”
俞故笙紧皱了眉头:“谁跟你说这些无聊事?”
季修年蓦的站起来,目呲欲裂:“方萍死了!你还要瞒着我?你说这是无聊事?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死?为什么?”
季修年说着,过分白的面庞出现不正常的红,眼中也出现血丝。他说着,起身要往前来,偏又站不住,刚起身人就往前跌。
他从前是能力敌十个青年壮汉的人,然而就因为大烟,竟变成如今连站立都站立不得!
俞故笙上前扶住他,却被季修年一把抓住胸膛:“方萍跟了你这么多年,她对你有多好,她整个心都在你身上!可你呢!你除了一回又一回叫她伤心难过,你做过什么?现在,现在......”
他哽咽到说不出话来,俞故笙见着他要摔倒,弯腰去扶他,被季修年抓住胸口拽到跟前。
季修年在他耳朵边道:“有人。”
这唯有他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令俞故笙精神一凛,眼窝顿深。眸中有精光瞬间迸射出来。
季修年紧拽着俞故笙,随后又将人用力推开,他指着俞故笙:“你走!从此之后,咱们兄弟二人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俞故笙紧盯着他,薄唇微抿。
兄弟多年,只一眼,就能领会到对象想要告知自己的消息。
好半晌,俞故笙才道:“你当真决定要跟我分道扬镳?”
季修年说是。
俞故笙冷着面庞,肃穆道:“好!就如你的意!但你就算要走,也要把烟戒了再走!我青龙帮门下不出烟鬼!”
说着,反手将那门甩上,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