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跟金穗心一前一后,错开半步走着,季修年望了金穗心半路,忽然上前道:“前边路不好走,我替太太瞧着点。”
小兰便被延后了一步。
金穗心侧首看了他一眼,知他是有话跟她说。可她却不以为两人有什么可说的,方要去拉身后的小兰,季修年在她耳朵边道:“故笙稍晚要去北平,太太不想知道故笙对于你,是怎样个安排?”
金穗心蓦的扭头看他,目光瞬间锐利。并不是惊异与恐怕,而是锐利。
季修年有一丝好笑:“太太似乎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不是我对自己有信心。”
金穗心眸子里的利光收拢起来,红唇微弯,似乎面色也柔和起来:“是我对凤箫有信心。”
“他未曾跟我说过这件事,季先生你猜对了。”
见着季修年眉头微蹙。
金穗心轻笑出声:“季先生跟我说这些,不就是为了试探凤箫对于我说了实话没有吗?”
察觉到自己着了她的道,季修年一向温润的眉色里多了一丝暗恼。
金穗心只当没有察觉,缓步往前走着:“其实,我应该是担心的。在他为跟我说,却叫我从旁出听闻到这个消息时,我是要害怕的。可季先生刚才一开口,我就知道,他会安排好。至少,不会叫我寝食难安。”
季修年眉目间的恼色稍稍收拢起来,他有些讶异这个看着纤弱的女人竟有这样敏捷的思维,嘴角噙着一抹很寡淡的笑:“他的确安排了。不过,有句话太太不知道听过没听过。”
他很缓慢的,像是有意的,在两人可闻的空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金穗心眼里闪过惊怒,她直直的看过去。
季修年多了一丝愉快,轻声道:“前边就到滴翠苑,我就不送太太你进院子了。你,自己当心。”
他将“当心”两个字咬得很清楚仔细。
身子往后一退,让到了边上去。转身,极快的就消失在了眼前。
小兰过来道:“太太和季先生谈了什么?季先生瞧着心情不错。”
金穗心暗暗磨牙,又添一丝慌张,道:“我回楼上去换衣裳,稍后瞧着要是先生不过来,你跟我说一声,我有事情要跟他谈。”
小兰应了声。
金穗心往楼上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喊住要走的小兰:“算了,随他来不来,你别去找他。”
最后那句说得极其细声,与其说是说给小兰听,不如说是说给了她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