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教他《孟子梁惠王章句上》时,还记得里面有两个字特别难写,他写中文笔画顺序不好,我让他写了两张纸,才让他把鬼画符的字写得能看些。
他也是记起来了,所以尴尬地都不敢看我。
我憋着笑,直到拿着鱼进了厨房,才笑出来,但是我知道屋子隔音不好,而且我笑得那么放肆,他一定听见了,我听见了某人欲盖弥彰地走到外面的声音,等我笑够了,才开始做饭。
也许是心情好,所以做菜起来也格外顺手。等我把地三鲜端出锅时,就看见傅余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背后。
我看了眼电饭锅,说道:“快好了,你去把屋子的暖气打开。”
我在厨房里做菜不觉得冷,但是看他只穿了件毛衣,大概是要被冻死。
等我端着饭菜出去时,客厅已经很暖和了。
傅余野正在摆碗筷。
他这人吃饭用餐具喜欢用一套,大概是从小西餐吃多了,就连筷子和调羹也被他摆得跟吃西餐似的,整整齐齐。
我早就习惯了他的讲究,反正讲究点也没错。
这时我时隔四年,再次坐在这里吃饭。
我当初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想过很多遍,如果旁边坐着傅余野该有多好,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
我忍不住看他在灯光下的侧脸。
干净,棱角分明。
连吃饭的动作都挑不出毛病。
他的口味其实偏西式,不喜欢中餐的大鱼大肉那种红烧的作法。
所以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红烧鲫鱼。
但是我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肉,上面还有葱蒜。
他只是顿了顿,便细致地挑掉鱼刺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