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妃到底年纪轻,还不懂收敛自己的脾气,又被顶到头了,依旧乍着胆子道:“皇后娘娘,臣妾可都是为了您好呀。”
“为了我好?本宫可是不知道你是如何为了本宫好。天子无家事,这个道理本宫懂,但太子已经定了,皇上素来喜爱清修,他勤政爱民,唯独只于此事上,因挂念天下人安危,便时刻谨记修行,没曾想,你居然如此看不惯,想用女色去打扰皇上清修。”
“臣妾不敢。”安亲王妃只觉得这个皇后十分狡猾,她连忙道:“可皇上未清修时,你也没有——”
映真截断了她的话:“安亲王妃,这后宫你来当家好不好?本宫自怡郡王妃到亲王妃甚至到太孙妃以及皇后,还没见过一个王妃似你这般的,你知道什么叫做安份吗?作为亲王妃,却要管皇上后宫,管着皇后,你好大的胆子啊。”
她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看向她,“你说这样的话是谁授意的?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她拍了一下桌子,似乎跟看死狗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安亲王妃悄悄看了太后一眼,低下头,匍匐着,并不敢多说一句了。
太后上官氏清咳了一声,“这话她虽然说的有些过分了些,但是皇后,你也要想想对还是不对,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这是上官氏极度不满了,映真笑道:“太后说的话,儿臣不敢不听。”
她坐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是母后,儿臣肚子好像有些不舒服——”说罢,又扬声喊人:“去清静宫跟皇上说,本宫肚子痛。”
婆婆为难儿媳妇,多好看的一场大戏啊。
信郡王老太妃不免道:“皇后娘娘肚子里怀的可是龙种,耽搁不得呀,太后娘娘,快些请御医过来吧。”
这位老太妃曾经受过映真的帮忙,把八皇子夫妻赶了出去,现在信郡王是由老王爷的子嗣里选择的一位过去,她过的自在,当然要替映真说话。
上官氏见儿媳妇捂着肚子,眉头紧皱,也有点吓到了,她本意其实也不是让儿媳妇难受,但是实在是忍受不了儿子后宫虚悬,这样于她的名声也不好呀。
可儿媳妇倒似看她和仇人一样,她是真的不解。
映真也不解,她又不是没生太子,上官氏有必要这么着急吗?伺候李湛也要李湛自己想啊,李湛都不想,她急着有何用?
以前她曾经认为上官氏与旁人不同,可现在她大概知道为何太子不喜欢她了。
太子和李湛都是不拘一格,性格完全不容于世俗之人,聪明人就该知道在他们面前最好不要自作主张,而非按照自己所谓的规矩去做。
未曾闹翻的时候,那是因为顾念着以前的恩情,现在更复杂了。
李湛来的很快,他是跑着过来的,见映真扶着肚子坐下,脸色微微变了:“怎么,无事吧?”
一路上内侍已经把前因跟他说了,李湛真是无语了,这些人天天不关心自家事,倒是一天到晚管别人。
“皇上……”映真难得这样的表情。
周围的人也惊呆了,平时在她们面前的皇后一向是端庄的,甚至于和天神一般,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这么妩媚动人,惹人怜爱。
之后,大家又恍然大悟,难怪皇后能够得宠这么些年。
李湛听闻已经叫了太医,便在一旁坐下,一直安慰映真:“没事的啊,可能只是你早上起的太早了……”
这样的温柔,即便是做娘的上官氏都极少看到,儿媳妇却能独享。
有的人即便不是上官氏,看了也十分傻眼,认为凭什么?
好在御医很快就过来了,说了诸如“怒急攻心”云云这番话,开了保胎药,大家听着无事才放心下来,但依旧提心吊胆。
李湛看着远远跪着的安亲王妃,抬了下眼皮,“哟,这不是我当年做了太孙后,帮你许婚的那位吗?怎么,现在反了,连我的事情都开始干涉了?你们安王日后是不是还想把我也赶下台去,你们夫妻入住宸福宫啊?”
安亲王妃本来对方才映真抱着肚子的时候,就认为有些不妙了,现在更是如坠冰窖。
李湛甚至道:“出言不逊,如此僭越,传我的话下去,安王妃即日起禁足三年,不许再进宫。让上官夫人朱氏把女儿接回去教导再送回安王府。”
这简直比剥夺安王妃的头衔还要难受,已经直接打脸上官家教不好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