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宫嬷嬷才找到自己的定位,亲自裁衣衫给她看,还在告诉她的同时聊一些养孩童的趣事,这些都是宝贵经验,映真一一记在心中。
还记得上辈子她是内定六皇妃,教养嬷嬷是和昭仪身边的人,一味的只教导和昭仪和六皇子的喜好,这辈子她愿意接触更多的人,了解更多的事情。
“宫里一般讲究败火,若是身子骨不舒服,一般就是饿几天,等火气下来了,便——”
映真正听的起劲,见宫嬷嬷停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子爵夫人来了,她身前站着穿戴整齐,油光水滑的杜娇娘。
子爵夫人面带歉意,“两位嬷嬷,娇娘昨儿过来水土不服,故而起晚了,方才头还有些晕眩,但这孩子坚持要过来学规矩,我便送她过来了。”
这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绝,映真颇觉得好笑,映雅便立马起来圆场,“嬷嬷们,娇娘她年纪小,又初来我们府上,也不是故意来迟的。”
黄嬷嬷发话,“只是我们现下已经开始习女红了,早上的规矩不如让大小姐教导吧,大小姐规矩极好,也是可以的。”
众人面面相觑,映真心想,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虽然映雅也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到底为了自己一向经营的名声,仔细教导杜娇娘,一直到映真的女红课学完,杜娇娘都还没学会。
想也知道,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昨儿甚至听说她连针线活儿都不会做,学规矩对她来说难于上青天。
父母之爱儿,为之计深远,现在娇惯她只是好一时,继续娇惯她,她就会被养废了。
即便这样的人运道升天,映真也并没有什么好羡慕的。
一般两位嬷嬷只教上午半天,她们年纪也不小了,需要休息,下午就由自己安排,映真午膳是去清河县主那里吃的,没想到年底这么忙的时候,还能碰到她爹苏润。
苏润从袖口拿了一盒珍珠跟她,“真真,爹爹今日寻了一盒珍珠来,给我宝贝女儿。”
难道她爹专门回来给她的,映真感动:“多谢爹爹,女儿的首饰已经尽够了。”
“我女儿就是懂事。”
说罢,又问了映真今日学的如何,听女儿说完杜家小姐,他抚掌而笑,“做的不错,我女儿可不是她的佣人,这些嬷嬷是咱们府上请的,能带她就不错了。”
说了半天,苏润觉得戏肉到了,于是乎道:“真姐儿,钟家老太太听闻近来身体有恙,不如你抄写《佛经》过去为她老人家祈福如何?”
苏润想的好,只要这佛经送去钟家,李湛必定会看到,她女儿信佛,和你这个信道的可是完全不同,哼。
熟料映真摇头,“我看道家的《度人经》就不错,我想抄这个。”说罢,看了看天,“天色不早了,就先回去抄了。”
苏润:你还我珍珠。
第23章 信了你们的邪 信了你们的邪……
用完膳回去,杜鹃悄悄道:“姑娘,那位杜姑娘规矩还未学会,说是累的不行,子爵夫人请了三个大夫在看呢。”
“这么大的动静?”映真无语。
杜家的这番做派,连苏家的下人都看不下去,偏莫嬷嬷却对映真道:“姑娘,您是不知道,子爵夫人出身听说很不一般,是废太子妃的堂妹,上官氏一族可是很不一般呐。”
莫嬷嬷是苏家世仆,在被选为映真乳母之前,她是苏嫣心腹嬷嬷的小孙女,在安华堂当差,这里是历代平章侯的书房,莫嬷嬷因此还颇通些文墨,对京城的这些世家甚至了若指掌,也正因为她有这样的本事,所以一直在映真身畔伺候。
可映真笑道:“我听闻上官氏女子皆贤良淑德,能让圣上当初为废太子选为太子妃,着实不容易,怎么这位子爵夫人看着倒似不一般。”
莫嬷嬷也笑了:“姑娘的几位堂妹们难道都和姑娘一样不成?奴婢听闻太子妃那位庶出的妹妹都能嫁给铁帽子王妃,这位嫡亲的堂妹,却只做个子爵的夫人,还是熬了十多年才熬到的,可见一斑。”
也就是说这位子爵夫人虽然家世显赫,但是个人素质不怎么样。
莫嬷嬷提醒一句:“如今您是主家小姐,姑娘的祖父父亲都是有功之人,很不必怕她。”
也是,若是真成,也不会来这里和苏家共用嬷嬷,映真心中有数,不会特意为了杜娇娘放慢自己的脚步。
杜家人却十分不满,子爵夫人见女儿只知道吃吃喝喝,不免戳了一下女儿的头:“你呀,就知道吃,旁人对你不好,你都不说的。”
杜娇娘唇如花瓣,笑起来倒煞是好看,她娇娇俏俏道:“娘,姨母不是说了同宫里的人打好招呼了,再不济咱们还有怡郡王在,女儿何必那般辛苦,您不知道,那个映真,为了学双面绣,手上都扎了好几个针眼呢!她对女儿好不好,女儿不在乎的。”
“嘘!你这话可别在外面说,要是被苏家人听到就不好了。”自家有后门,当然要捂住。
“嗯,知道了。”
子爵夫人遂道:“雅姐儿倒是不错,但是她是个病罐子,教你几天就说不舒服。”
杜娇娘也很喜欢映雅,时时刻刻照顾她,又温柔心地也好,她自然喜欢,不过,她又好奇道:“您说那真姐儿会不会比女儿嫁的更好?”
“放心,有咱们的靠山怡郡王在,她若是再对你不好,娘就跟怡郡王告状去,现如今这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怡郡王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孙呐。”
杜娇娘这才觉得心中隐患除去,“如此倒是好了。”
她知道她懒,可她就是有这个资本懒,爹娘宠她,祖父母也宠她,她又生的好看,不需要费太多功夫就能得到她想要的,况且现在娘同大姨母太子妃说了此事,还有个怡郡王在宫里,她一切都不用担心。
这黄嬷嬷宫嬷嬷二人瞧不起她,她们都只夸映真,好似不努力就没有出路一样,呵,她就是要告诉她们,有的人偏偏就是天生的运气好,有福气。
这些是那种努力再多的人也得不到的,就比如苏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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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真写好了《度人经》之后,便陪同母亲和姐姐一同去钟家,她姐姐这桩婚事,还特意请了钟老太太做媒呢!
清河县主嘱咐俩个女儿,“你们多说些别的,不要往死啊或者什么不吉之兆说。”
映月同映真都明白,尤其是映月,这些日子跟着嫡母管家,受益颇多,早已褪去以前那股小家子气,知道什么叫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非爹爹做世子,嫡母在外表现的视若己出,她也不会嫁给伯府嫡次子,所以对嫡母和嫡妹也看成是一家人,少了比较的心思。
她们是过了好几天才过来的,钟老太太身体已经比先前好多了,清河县主过来的时候,还能坐在床上开玩笑:“我是老了,不中用了,倒是不能起身待客,你们可别见外,两位苏小姐看到我老婆子可别嫌弃才好。”
“您说哪里的话,我们来看您是求之不得呢,听您一句话胜读十年书,这本《度人经》是我平日抄写的一本经文,专门渡人劫难,祛除百病,我送给您,您可别嫌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