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韩韵绮马上眼睛一亮,丢下行李箱过来拉住韩韵绮的手:“阿韵,你回来了?太好了,跟我走,我们去赶航班离开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巴瓦人已经出发了……”
韩韵绮静静地推开他的手,漠然地摇了摇头。
庄景涵回头看了看崔野和他身上染血的衣服,警惕地指了下崔野抱着的罗伊问:“这是谁?”
医疗营帐已经被收拾过了,大部分器械和药物都不知所踪,应该都被庄景涵打包装箱了,崔野把罗伊放在仅剩的一张病床上,抬头问庄景涵:“庄医生,现在你还治病救人吗?”
庄景涵看了眼罗伊,并没有要打探下去的意思,对他半点兴趣都没有,也不打算“治病救人”,只再度问韩韵绮:“阿韵,跟我走好不好?这里的事不用管了,我们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韩韵绮抬头对他笑了笑,轻声说:“你走吧,再见了,庄医生。”
她说着就推开他,四下看了看,打开药柜找出酒精棉花,往罗伊躺的那张床走去。
庄景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犹豫着推了两下眼镜,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拎起行李箱转身走了。
认识了二十年,到大难临头的时候还是会各自走上不同的路。
韩韵绮心如止水,甚至没有回头看庄景涵一眼,对崔野说:“你去帐篷门口看着,别让别人进来,我来帮他处理伤口。”
崔野看看韩韵绮,又看看罗伊,缓步走到了营帐外,回身把帐篷门帘合上,拉紧帐门拉链,在门口地上坐下。
罗伊身上的长袍支离破碎地被血黏在身上,韩韵绮先去拧湿了一条毛巾,一点点地按在他肩上的伤口上,等干涸的血痂澥开了,才小心翼翼地揭开一点衣服,用酒精棉球擦拭伤口。
就这么一点儿动作,罗伊就痛得从昏迷中醒来。
“别动。”韩韵绮按住他挣扎的手,“得给你的伤口消毒上药,再把脏衣服脱了,不然会发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