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没有偷看。』
『我没有担心…』遥花脸红了一下『你是正人君子,我不怕你乱来的。』
赛斯汀笑了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正直…你都睡着了,我乱来也没意思。』
『…』遥花心中一呆,忍不住偷偷将位置往后移,因为此刻她已经清醒了。赛斯汀平常看起来秀气冷漠,但是出任务时总是英姿焕发,沉稳干练,充满了男人味。而且他并不是会开玩笑的人,这句话说得又那么认真,遥花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一点较好。
『其实我刚刚在考虑…是要把你衣服全脱光,还是脱外衣就好?』赛斯汀认真表示『仔细思考后,我还是没帮你脱光。虽然你可能因此染上风寒,但是至少可以让你避免失身的危险。』
『不会那么严重吧?』遥花尷尬到满脸通红『我才不信,你一点自制力都没有…』
赛斯汀拿起自己的长剑,面无表情的盯着剑身上的紫眸倒影『我们这种人深受肉体本能驱使,噬血,冰冷而无情…但是狂热起来,又像火山爆发,所谓的理智,根本挡不住…』
『我们…这种人?』遥花好奇问。
『我跟你一样,都被吸血鬼咬过。』赛斯汀露出冰一般透彻的微笑,他指着自己颈子,上面果然有两个极淡的痕跡『你在猎杀吸血鬼时,如此暴力而流畅,像是在享受杀戮;我也很清楚那种廝杀的快感。我们两个,非常相似。』
『你几时被咬的?』遥花惊讶不已『怎么没听坦斯卡他们提过呢?』
『这件事,我没对他们提过。保守祕密比较安全…』赛斯汀缓缓表示『七岁之前,我跟我母亲同住。她是克鸞山镇的人,平常带着我跟娘家的亲人同住,我父亲工作忙碌,很少来看我们母子。我七岁生日那一晚,吸血鬼大举来袭,我舅舅被咬到,很快成为吸血鬼,他咬了我…我母亲拼死拼活把他拉开,带我藏进地窖,吸出我的尸毒。』
遥花回想起当初瓦沙克拯救她的情形『可是光是吸出尸毒,效果应该不大…』
我想,可能是她将我体内大部分的血液都吸出来,又把我父亲留给她的一大罐圣药,全塞入我口中,让我吃下,我才没事…虽然如此,我还是瘫痪了好几个月,是父亲尽心治疗,我才慢慢好起来。痊癒之后,父亲告诉我,我被吸血鬼咬过的事情,千万要保密…否则,你也知道…保守派恨不得赶尽杀绝,很多人一被咬到,就被猎尸队当场杀死了。』
遥花记得,赛斯汀说过,他父亲是集团内医药部门的人。『那…你母亲呢?』
赛斯汀望着静静燃烧的火光,露出縹緲的神情『染上尸毒的血,也是一种剧毒。她喝了我的血,数小时后,便中毒身亡。临死前,她担心会转变成吸血鬼,便推开地窖走到外头…那时候,吸血鬼还没离开…我躺在地窖内,静静的听着她被吸血怪撕裂。』
『…』遥花心中一阵酸涩苦闷,虽然赛斯汀显得很平静,遥花却感受到他内在翻腾的痛苦。不知不觉间,泪水由她脸颊静静滑落。
『不需要为我难过…』赛斯汀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拭去她的泪水『我母亲的目地达成了,她要我活下来。我活得很好,比任何人都勇猛健壮,没有辜负她,也没有让她白白牺牲。』
『赛斯汀,你真坚强。』遥花用袖子擦乾眼眶,努力微笑着。
赛斯汀深深望着她『告诉你这件事,只是要你明白…我懂你的处境。不论是战斗时,还是…我们有时候会失控,甚至把持不住自己。所以有时候,你离我远一点较好。』
遥花微微一笑『赛斯汀,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战斗呀!』
望着她的笑容,赛斯汀呆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单独与你相处时,我会很难控制自己想要你的欲望。』
遥花瞬间面红耳赤,她从没想过,赛斯汀会喜欢她。『猎尸队里漂亮可爱的女孩那么多…我有什么好的?而且我记得,你不想当我的未婚夫。』
『我厌恶形式上的制约,可是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住…我一向保持冷漠,很害怕展露感情,因为我很容易失控。』赛斯汀迷惘的眼眸,露出一丝柔情『你被吸血鬼咬过,我想,你应该可以懂我的情况。』
遥花脸红心跳的想起前几次,跟瓦沙克,与蓝伊的情形;虽然开始并不是她主动,可是后来渐渐的,她越来越放浪形骸…原来那不是她天生淫荡,而是被吸血鬼咬过的后遗症。加上,她又吸了恶魔的血,恐怕情况更糟…
赛斯汀伸出手,抚摸她的脸庞,眼神充满情感『如果你确定要选择我,我就不担心我会失控。』他又深深叹了口气『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对蓝伊,比较特别。』
遥花迷茫的眼神逐渐转为明亮坚毅『赛斯汀,我无法肯定我会选择谁。在我心中,最重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不会再有人变成吸血鬼。』
赛斯汀专注凝视着她『真是奇妙…你跟我母亲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呃?』
『我父亲常常不在家,甚至连我的生日宴会也错过。我母亲总是安慰我,父亲是为了大家,才如此忙碌…我还是一直哭…』赛斯汀露出春天般温暖的笑容『我母亲叹了口气,忽然开始严厉训斥我。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骂我,她说…
妈妈的最大心愿,就是不会再有人变成吸血鬼!爸爸是为了达成妈妈的心愿,才如此拼命努力,难道你不能体谅爸爸跟妈妈的心情吗?』
遥花露出羡慕的神情『你的爸爸跟妈妈,一定很相爱。』从小,她的回忆就只是妈妈,从来没有亲子三人相处的回忆。
『是的。我母亲牺牲自己,救了我,我也必须全力协助父亲,完成母亲心愿才行。』赛斯汀拉拉自己的头发『讽刺的是,我被吸血鬼咬之前,是个虚弱无力,惧怕强光的白子,之后却越来越强悍…或许我就像某些人在背后说的,是个怪胎吧!我想,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没有必要…』遥花微微笑着『如果你是,那我就是跟你一样怪的怪胎呀!』
赛斯汀侧着脸,一抹白色瀏海盖住他的左眼,微笑的光芒,从另一隻眼睛明显流露。遥花温柔的回望着他,她知道,对两人而言,未婚夫这件事,已经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