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行

第一百三十八章喜欢(2 / 2)

慌忙起身要来收走落地的持珠,法显先她一步,动作极快的拿在手里。

花千遇眼里闪过慌乱,冲到法显面前朝他伸手,急切的说:“快还给我。”

法显瞥一眼持珠,目光又转落到她身上,唇角忍不住一点点上扬,颇有深意道:“施主不是说丢了吗?”

“就是丢了,这是我……新买的。”花千遇眼神躲闪,发虚的语气转而变得强硬起来,瞪眼回视过去,一副你拿我怎么样的无赖样子:“再说了佛珠都差不多,怎么认定就是你的那个一串。”

法显的指腹滑过檀木珠,眼中微光跳动,无限怀念的说:“这串持珠陪了贫僧十叁年,上面每一道纹路都早已熟记于心,不会认错的。”

“施主分明没有弄丢,又为何说丢了?”

目光紧紧地攫住她,带着一丝质问。

心知瞒不下去了,花千遇自暴自弃扑上去就要抢,责怪的说:“要你管,死和尚赶快还给我!”

法显挥袖避开,见她急显于色,眸光深了一些,猜测的说:“一直留着贫僧的持珠,莫不是……”

花千遇身体一僵,微睁大眼,当即就高声强调:“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才不会喜欢你。”

得了,不打自招。

法显的面容整个就柔了起来,唇边是压不住的喜悦笑容,拢紧手上的持珠,轻轻笑了一声:“骗人,你就是喜欢我。”

倘若真的对他无意,又为何四年来一直收藏着他赠送的持珠,依照她的性情随处一丢才正常。

知道了结果,再回顾往常忽略的细节,便处处可见端倪,辩经大会时的去而复返,深夜来他禅房,以及愿意让他去解寒毒,便是最后一点就足以证明了。

当时认定花千遇不会对他动情,才迷于外在所表现的假象和谎言,也忘了她嘴里没几句真话。

法显无言的望来,然而眼神却表达了一切柔情。

这一双眼眸灼热的让人心慌,花千遇眸光闪烁,脸颊微热,脑子里乱成一团。

方才慌忙中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才让法显确认了她的心意。

回味过来时肠子都悔青了,她没事发什么神经啊,砸东西就算了,偏生还叫法显发现了一直以来藏着的佛珠。

正是因不想让法显多猜疑,才说佛珠早已遗失,如今得知她的心思,两人的纠葛将更加难分难解。

花千遇微一皱眉,心生郁结。

只要佛珠还存在,就有会被发现的一天。

她明知会如此,却也没有把佛珠给丢了,到底还是舍不得。

法显对她动情,她何尝又会无动于衷,其实早便可以预见的。

西域时两人最后一次相处,在她决定继续将浮屠经交给法显保管时,就是为了能再次遇见他。

所以,她才将浮屠经留给了法显。

那串本是可以随意丢弃的佛珠,也在她动念之后保留了下来,一念之差,于是有了今天这一幕。

现在该怎么办?

烦乱的思绪没有一个好的办法糊弄过去,唯有,死不承认!

花千遇眸间微闪,强作镇定道:“没有的事,一串佛珠能说明什么,当时确实是丢了,不过偶然间又找到了而已……你不出去算了,我出去。”

话到最后一句忽然转变,人就要开溜,不想才走出两步远,忽然眼前一花,顿时跌入一个炙热的怀抱,温雅的檀香息近盈满鼻翼。

花千遇微一怔,两臂紧紧把她揽抱在怀里,身体被扣得生疼,胸口也压迫的喘不过气。

“快放开。”

她挣了两下,迎来的却是越发收紧的力道,身上的疼痛缓慢在加剧,呼吸变得急促,花千遇又开始恼火:“刚才还把我推开,作甚的又来抱我。”

奈何死死挣脱不开,这和尚的力气都用来抱她了。

花千遇双目冒火,眼角微红,许是气的,面容上狠厉一闪而过,转身压着法显倒在床上。

他后背重重摔在床榻上,身体一颤力道稍松,花千遇趁机掰开他的手臂就跑。

一只温热的手像是从虚空中探来,闪电般的抓住她的腕骨,太快了,在她还未做出反应时,身体往后一倾,倒在宽厚的胸膛上。

法显把她圈抱在怀里,用力的像是拥抱了一世的幸运,下巴抵在雪腻的颈窝处,干热的薄唇贴近她耳畔,沙哑嗓音仿佛还带着热气:“别走。”

湿热呼吸喷洒在耳畔,宛若有一丝电流划过。

花千遇微颤一下,挣扎的动作停住了。

一阵砰砰砰沉重,失速的心跳声,紧挨着肌骨传递而来。

身后的热腾温度穿透几重衣料渗入皮肤,身上缓缓燥热起来。

她热的难受,便抬手扯了法显却拽不动,忽然间眼前一花,嘴唇上落了一片温热,有微微的痒意传来,花千遇睁大眼,模糊的清隽面容映在眼瞳深处。

法显正在吻她。

两片唇在浅浅地辗转,渐重渐热,唇线即将被启开之际,花千遇忙侧头躲开,斥责道:“你不是不想破戒吗?别来亲我。”

法显拉开一些距离,深深的凝视着她,眼底藏着许多看不透的情绪,微叹道:“我是僧人,一日为僧,便要一日守戒,这戒守的也不止是那颗心,还有我最后的希望。”

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两者有关系吗?

花千遇一脸茫然,没听明白。

法显看她困惑不解的神情,无奈的反问道:“你觉得再次破戒后,我还能轻易的放手吗?”

这次她寒毒并未发作,也就无法以救渡之名再欺骗自己,两人若再有肌肤之亲,便逃不过这一劫。

他并非佛子,亦有人的七情六欲,各种妄念,怎么甘愿眼睁睁看着她再离去。

如果到最后她也无法喜欢上他,那么不再越过界限,会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也喜欢他。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