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诺!”
虎贲军一拥而上,直接架住祁律,摘下他三公之首的官帽,往圄犴推搡而去……
“干的好!”沛丘山上,山戎将领欣喜若狂,哈哈大笑,说:“干得好!周人失去了粮草,看他们还如何叫嚣!”
茀儿跪在沛丘山的幕府营帐之中,唇角挂着冷漠的笑容,说:“小臣早说过,小臣乃是真心投诚,这次火烧周人粮草,将军总该信任于小臣了罢?”
山戎将领起先的确不信任茀儿,毕竟他们在祁律身上吃了很多次亏,祁律善于“阴谋算计”,因此山戎将领不只是留了一个心眼儿,而是留了很多个心眼儿,唯恐失算。
这次茀儿带兵火烧粮草大营,乃是头功,没有了粮草,就是自断后路,别说是进攻山戎了,很可能被山戎来一个反袭,更何况还有很多野心勃勃的诸侯国,这些诸侯国虽然都是周天子的附属管辖,但哪个诸侯不是野心勃勃别有用心?如今的洛师虎贲军,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地。
山戎将领立刻亲手扶起茀儿,笑着说:“先前我对你多有试探,老弟你可不要介意啊!”
山戎将领的口吻瞬间亲和起来,竟然与茀儿这个小臣称兄道弟起来。
茀儿恭敬的说:“茀儿只不过一介小臣,卑微鄙陋,如何敢高攀将军呢,实在惶恐。”
山戎将领说:“诶!?我们不向那些假惺惺的周人,老弟你火烧粮草,乃是头功,从此就是我们营中的兄弟!等咱们打下大周,看还有谁看不起你!?”
茀儿唇角挑起一个冰冷的笑容,说:“将军说的无错。”
就在此时,一个山戎士兵冲进幕府,说:“将军!从周人营地传来的消息,周王刚刚罢免了祁律的太傅官衔,已经将祁律投入圄犴了!”
山戎将领一听,嘭狠狠拍了一下案几,说:“好!太好了!可有仔细探听清楚?当真属实?”
“千真万确!”士兵信誓旦旦的回答。
茀儿笑着说:“将军请放心,祁律失去了粮草大营,想必这会子小臣领兵偷袭粮草的事情也传开了,便算是周王再器重祁律,祁律怎么可能还稳坐在太傅的席位上?祁律不过一个鄙陋的小吏,突然高升太傅,已经引来了一众不满,如今祁律出了岔子,想要将祁律拉下马来的人多得是,将军何必急切心一时呢!”
山戎将领点头说:“正是如此,周人一个个虚伪的很,到了这种时候,却露出了尾巴。”
茀儿说:“将军,如今祁律下狱,周人粮草被烧,军中定然大乱,加之军心动摇,乃是我军最好的偷袭之机,机不可失!”
山戎将领有些犹豫,毕竟前几次,洛师都把山戎人打的丢盔卸甲,茀儿看出了他的动摇,说:“周人缺乏粮草,先是下狱周公,后又下狱祁太傅,军心惶惶,人心不稳,眼前乃是绝佳的良机,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将军很难再找到反扑的机会。”
山戎将领心中蠢蠢欲动,听到茀儿的话,阴沉的说:“那你以为该如何偷袭?”
茀儿阴测测的一笑,说:“由将军亲自领兵,杀下山去,趁夜直扑周人大营,斩杀周王,片甲……不留!只要斩下周王头颅,周人诸侯无敢不从,从今往后,这天下,便是将军的天下,将军再也不是什么将军,而会被称为……王上。”
祁律下狱,粮草大营被烧,军中还出现了细作,整个虎贲军营人心惶惶。还有很多落井下石的卿大夫上本,请天子治罪祁律,以儆效尤,天子因为祁律之事,烦闷于心,一时也做不了决定。
这日夜里,万籁俱寂,虎贲军营中只剩下巡逻之声。
突听“杀——!!!”的声音,呐喊声伴随着马蹄声、车辙声,突然潮水一般从黑暗中用来,直冲虎贲军大营。
“甚么声音?!”
“是甚么人!?”
“不好了!快速禀告大司马,是山戎人!”
“山戎人夜袭了!!”
“杀——!”
“杀——”
山戎的队伍好似黑色的潮水,快速涌入虎贲军营,营门口戍守的士兵似乎没有防备,根本无法阻拦,木头的辕门“轰——!!”一声,直接被撞散,山戎骑兵踏着尘土,一股脑全都冲进来。
“杀!!”山戎将领打头,口中喊着:“片甲不留!!”
“是,将军!!”
山戎人满腔热血,杀红了眼睛,直扑各个营帐,冲进虎贲军的幕府大营,“哐!!”一声直接砍倒营地高大的牙旗。
然而……
山戎士兵冲进幕府,很快退了出来,说:“将军……没人?!”
“这边也没人?”
“怎么回事儿,怎么甚么人也没有?”
整个虎贲军营万籁俱静,这会子连戍守辕门的虎贲军都不见了,怪不得如此寂静无声,原来整个大营,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怎么回事?”山戎将领登时慌了,怒目怒喝。
就在此时……
“各位,真是让律好等啊。”
突听一声轻笑,无比的温柔,无比的随和,还带着一股唠嗑的随意气息,从破损的辕门之外传来。
山戎人犹如惊弓之鸟,“唰!”的回头去看,就见到一个年轻男子一身官袍,骑在马上,十分悠闲的打马而来。
“祁、律?!”
山戎将领咬牙切齿,恨不能从牙齿缝隙里将这两个字挤出来。
无错,正是祁律!
不只是祁律,祁律身后跟随着千军万马,“踏踏踏”的马蹄声从夜空中袭来,是虎贲军,虢公忌父在左,大司马武曼在右,率领着千军万马的精良虎贲军,瞬间将整个军营围成了一个铁桶。
山戎将领一看这场面,眼眶尽裂,眼珠子恨不能从眼眶中凸出来,“祁律,你……你不是下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