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
绵诸这面情况不容乐观,刚才受到了祁律的挑拨,和屠何人杀的眼红,如今定眼一看,先头部队已经变成了老弱残兵,根本无法与虎贲军抗衡。
虽然郑国的兵马是来狩猎的,但郑伯寤生为了挽回颜面,带来的都是精锐,还有一同而来的洛师虎贲军,也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戎人只是仗着出其不意,如今阵脚大乱,后援还没跟上来,情况不容乐观。
绵诸将领一看,恶狠狠地说:“周人已经下山了,咱们没道理为了屠何的狗在这里冲锋陷阵,屠何果然不足与谋!来啊,下令,鸣金撤兵!!”
“鸣金——”
“收兵——”
屠何和绵诸谈的好好儿的,结果绵诸突然撤兵了,绵诸的先头部队突然撤走,夹着尾巴逃跑了,只剩下屠何的兵马。
屠何的将领气的怒吼:“给我顶住!!杀!”
“不能让狡诈的周人下山!给我拦住他们!”
“杀——不惜一切代价!”
屠何的将领下令,鞭策着和绵诸苦战之后的士兵继续冲锋陷阵,阻挡虎贲军下山。如今绵诸的兵马已经撤退了,先头部队少了一半,屠何的兵马还被绵诸削弱了,可谓是只剩下了四分之一的兵力,大大削弱,虎贲军还能怕他们?
姬林冷笑一声,说:“给寡人全都拿下!”
一时间两边的兵马快速交锋,又是山地,天色还黑,四周陷入了杀声之中,全都是呐喊和兵器的声音。
祁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马上便要午夜了,祁律现在最担心的是天子,天子在午夜之时会变成小土狗,如果在众人面前突然“变身”,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麻烦。
果然是想什么来什么,姬林带着祁律策马向山下狂奔,就在这时候,午夜已经悄然来临,姬林只觉得脑海中天旋地转,那股眩晕的感觉怎么也忍不住,他拼命撑住身体,身体却越发的无力,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放箭!!”
“不要让周人下山!”
“放箭——”
四周混沌一片,祁律坐在马上,突然感觉后背一沉,天子的身体突然瘫软了下来,直接压在祁律的背上。
祁律吃了一惊,心里咯噔一声,看来天子变成了小土狗。就在此时,“嗖——”一抹亮光晃了一下祁律的眼目,祁律定眼一看,是冷箭!
冷箭飞快的冲着祁律与姬林而来,祁律下意识的回身一把抱住姬林,使劲往马下一扑。
嘭——!
“天子落马了!”
“祁太傅!”
“周王落马了,快追!”
祁律只觉的肩膀一阵剧痛,冷箭没有射在姬林的身上,反而擦着祁律的肩膀直接削了过去,祁律疼的眼前发黑,“嘭”一声,抱着姬林两个人跌下马背。
因为是下山路,两个人一起跌下马背,立刻飞快的滚了起来,祁律死死抱着姬林,眼前昏花,根本无法稳住身形,身体不由自主的翻滚,一路冲下山去。
不知道滚了多久,祁律的额头四肢被狠狠的磕了好多下,已经麻木了,这才“咕咚”一声,掉入一片深沟,平息了下来。
“周王落马了,快找!”
“这边,嗖——”
祁律耳边听着呐喊声,心里又是咯噔一声,是屠何人的声音,就在附近,看来是屠何人追上来了,而自己和姬林已经脱离了虎贲军,随时都可能被抓起来,此时此刻的姬林还失去了意识。
火光不断逼近,果然是屠何人,并不是虎贲军。
祁律忍着身上剧痛,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姬林,咬了咬牙,抓了一把树枝和落叶,将姬林高大的身躯掩盖的严严实实,随即从地上撑起来,艰难的爬出深坑。
“沙沙沙!”
祁律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果不其然那些屠何人立刻听到了响动,冲着祁律大喊:“在那边!!”
“快追!”
“追上去,抓住他!”
祁律故意弄出动静,引开屠何士兵,发足狂奔,一路向前跑去,但是身后的屠何士兵骑在马上,比祁律的速度快很多,祁律赶紧后背风声而至,“啪!”一声,是马鞭的声音,打在祁律的背心上。
“嗬……”祁律痛呼一声,猛地向前栽去,一下扑倒在地上。
屠何士兵立刻拉住马缰,一把将祁律从地上拽起来。祁律跌在地上,发冠已经掉了,黑发披散下来,身上都是血迹,混合着灰土,狼狈不堪,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因为疼痛,呼呼的喘着粗气,被屠何士兵粗鲁的抓住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
屠何士兵一看祁律的面容,说:“不是周王!”
“这是甚么人?干脆一刀宰了!”
屠何士兵提起兵器,此时却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而来,原来是屠何的将领来了,盯着祁律冷笑一声,说:“他虽然不是周王,但若我没有猜错,他是周王眼前的大红人,周王的太傅!”
“来啊,把他带走!”
屠何的军队只剩下了四分之一的兵力,根本无法和虎贲军对抗,很快败北,潮水一般逃窜离开了。
而此时此刻,大军从敖山上退下来,却也混乱不堪,郑伯寤生黑着脸,说:“什么叫天子不知所踪?!找,全都去给孤找!”
天子和祁太傅坠马,不知所踪,简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天子在郑国的地界出了什么问题,这么大的锅郑伯是背不起的,虽其他诸侯国或许也不喜当今天子太得势,但如果天子真的在郑国出了事,其他诸侯一定会借着这个借口,合力讨伐郑国,先把郑国给并吞了再说。
郑伯寤生心里清楚,一方面是因着天子的事情,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着山戎人太过可恶,气的愤怒不止,大军已经退入京城,又派了很多兵马出去搜寻。
可惜的是,结果竟然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