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吏

第235节(1 / 2)

当时帕子被姬林拿走了,交给了武曼,不知武曼有没有给文潞送过去,文潞一听,脸上有些尴尬,她的本意是想请祁律送回来,两个人一来二去便有了话题,可以多说几句话,多见几次面。

但哪里知道祁律如此不解风情,文潞有些失落的说:“收……收到了,多谢太傅。”

祁律点点说:“国女不必言谢了,膳房油烟重,律听说国女身子不好,还是赶紧回去罢。”

文潞是专门来找祁律的,因着祁律太不解风情,哪知道刚一见面,祁律却催着文潞回去,文潞怯生生的说:“文儿……文儿对理膳有一些兴趣,不知……不知祁太傅可否教导一二。”

祁律吃了一惊,没成想文潞竟然想要理膳。

潞国是赤狄人,但是和中原的理念一样,有权有势的人是不下厨的,潞国国女因着是潞子仪的妹妹,所以处境有些落魄,但就算如此落魄,也从未下厨做过饭。

其实文潞对理膳一窍不通,她只是想要多多亲近一些祁律,所以才硬着头皮来了膳房。

文潞生怕祁律拒绝自己,便说:“文儿、文儿真的很是喜欢理膳。”

祁律完全忽略了文潞那爱慕且怯生生的眼神,很随和的点头说:“既然潞国国女喜爱理膳,自然可以。”

文潞欢喜异常,连忙跟着祁律走进膳房,怯生生的说:“多、多谢祁太傅。”

文潞根本不会理膳,以前也没有理膳的经验,别说是佐料了,就连食材也认不全,全不是喜爱理膳的模样,祁律一时间有些头疼,说:“这样罢,律再为国女师范一次。”

文潞硬着头皮点点头,瞥了一眼祁律,祁律根本没有注意自己,认真的开始做示范,一面示范一面讲解,膳房里到处都是油烟,膳夫们正在忙碌晚膳,完全没有什么暧昧的气息可言。

祁律正在做示范,突然“嘶……”了一声,似乎被甚么刺了一下,低头一看,是锅的木把手,把手上有一块木刺翻了起来,方才祁律没有注意,虎口正好撞在木刺上,登时流了不少血,木刺还扎进了祁律的虎口里。

“呀!”文潞一眼便看到了,连忙抓过祁律的手,说:“祁太傅,你的手受伤了!”

流血不是很多,但是木刺扎在里面,一动就疼,祁律嘶着冷气,文潞赶紧说:“太傅不要动,文儿帮太傅把木刺拔出来。”

文潞动作很小心,将祁律虎口上的木刺挑出来,又小心翼翼的给祁律的伤口上了药,然后包扎起来。

文潞仔细的给祁律包扎伤口,笑着说:“伤口包扎起来,这样太傅理膳的时候便不会碰到了。”

祁律看了看手掌,文潞姑娘十分细心,包扎的也很是讲究,不松不紧刚刚好,便说:“劳烦潞国国女了。”

文潞还想趁着包扎的时候,与祁律多说几句话,没成想祁律刚刚包扎好,便准备回膳房继续理膳,他的食材还在腌制着,着急回去料理。

祁律站起身来,说:“律已经没事,只是一些小伤,那咱们回去继续理膳罢?”

文潞一听,脸色僵硬的厉害,眼皮狂跳,膳房那地方油烟实在太大了,根本不适合文潞,而且这个年代的厨具都非常重,文潞身材单薄,根本举不起来那些食具,理膳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就是想要和祁律多说几句话而已。

文潞支吾了一声,说:“今日……今日劳烦祁太傅了,便先这样,不耽误祁太傅理膳了。”

祁律点点头,说:“那律便先回膳房了,潞国国女对理膳的技艺十分生疏,倘或想要习学,还要多多练习才是。”

文潞眼皮更是狂跳,含糊的答应了一声,祁律一点子也没有留恋,直接离开,又匆匆往膳房而去了。

祁律进了膳房,心里还惦念着自己的食材,他心心念念的食材不是旁的,正是鸡架子!

无错,就是鸡架子,连鸡肉都不是,而是鸡架子……

马上便要用晚膳,所以膳夫们格外忙碌,今日有一些鸡肉的膳食,膳夫们将鸡肉剔下来,鸡架子便剩了。

祁律看着好几个鸡架子,上面还有好多肉,如果这么扔了实在浪费,如果不扔,通常都是用来熬汤底等等。不过用鸡架子熬汤地实在太普通了,所以祁律今日打算做一个不普通的,能将鸡架子瞬间变成美味儿。

当然是——烤鸡架!

鸡架子的肉比较小,但是靠近骨头的肉最是美味儿,会连带着很多肉筋和油,啃起来就是比单纯的肉要多了一重滋味儿,这个鸡架便是如此。

祁律把膳夫剔剩下来的鸡架全都汇聚起来,用佐料给腌制上,研制得透透的,这烤鸡架之所以如此的香,一来是佐料进味儿,二来是烤制之前还要经过一个特殊的步骤,当然是炸了!

祁律将鸡架子过油稍微炸一下,然后再烤炙,给鸡架子刷上浓浓的酱料,过了油炸锅的鸡架喷香四溢,经过火烤,那油润的味道简直是淋漓尽致。

等鸡架烤好之后,祁律又在上面刷了一层秘制酱料,撒上藙子粉,膳夫们不知祁律拿了鸡架子去做什么,还以为祁太傅要熬汤喝,哪知道没一会子,一股子香味充斥着整个膳房,而且越来越香,谁也没想到,这么普普通通的鸡架子,竟然也能如此美味。

祁律烤了几只鸡架子,放在承槃之中,鸡架子没有肉,吃起来却十分美味儿,正好做下午的小零食,祁律端着刚刚出炉香喷喷的烤鸡架,便往天子营帐而去,准备给天子在晚膳之前加个餐。

还有几日便要和潞国会盟了,姬林正在和虢公忌父探讨营地步兵的事情,祁律进来的时候,虢公忌父正好离开天子营帐。

祁律眼神很尖,一眼就看到了虢公忌父唇角的伤口,惊讶的说:“虢公,你的唇角破了。”

虢公忌父面色稍微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说:“天、天气有些干燥,我……祁律老弟你做了什么美味儿?”

虢公忌父连忙打岔,祁律还没来得及开口告诉忌父膳房里还有几只烤鸡架,如果虢公想食的话,可以直接从膳房拿,虢公忌父已经匆忙的说:“忌父还有事儿,便先走了。”

祁律一脸纳闷,眼看着虢公忌父快速逃走,奇怪的说:“难道虢公不喜欢烤鸡架?跑得这么快……”

祁律端着承槃走进去,虽然虢公忌父“不喜欢”烤鸡架,但看来天子是喜欢的,姬林闻到了那喷香的炙烤气味儿,立刻便饿了,笑着说:“太傅带了什么美味儿来?”

他说着,定眼一看,惊讶的说:“鸡架子?”

天子吃过无数的山珍海味,但唯独没吃过鸡架子,毕竟谁会给天子吃鸡骨头,天子便是吃鸡肉,也是吃最好的肉。

祁律笑眯眯的说:“天子尝尝看,别看这鸡架子没什么肉,但是经过烤炙,那绝对是下酒的美味小食,和日前天子喜爱的麻辣卤味儿一样好食。”

姬林对祁太傅是深信不疑的,祁太傅说好吃,那一定是好吃。

祁律端着承槃,刚要放在案几上,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突然有些眩晕,手一颤,险些将烤鸡架直接折翻在地上。

姬林眼疾手快,一手接住承槃,另外一手一把搂住要摔倒的祁太傅,赶紧扶着他坐在席上,说:“太傅,怎么了?”

祁律晃了晃头,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突然感觉有些头晕,就好像贫血的感觉,一瞬间站不住,但眼下已经恢复了。

头虽然不晕了,心跳却有些快,微微心慌,好像喝多了咖啡或者奶茶的兴奋感,胃中还略有些火烧火燎的不适。

祁律摇摇头说:“没甚么,兴许是天气凉了,律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这些天的确有些冷,尤其还是在长子邑的郊外,这四周都是荒野,营地风大,一到了晚上冷的很,祁律前些便有些打喷嚏,却没当回事儿,这会子怕是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