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也没想到善初嘴巴这么刁,只能苦哈哈的一笑,说:“恕我无能,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中餐大厨,只能出此下策。”
善初看着这个半老的管家对自己点头哈腰了大半天,感觉自己下马威也够了,便笑着说:“那也不能怪你。一时半会要找个好厨子也难。你挑的店味道不错,都是我平常爱吃的。”
管家才算松一口气。
饭后,善初和格雷伯爵用茶。
格雷伯爵又跟他道歉:“确实是我照顾不周了,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
善初瞥他一眼,说:“我只是来借住的,也不好意思对你家的帮佣颐指气使的。”
格雷伯爵觉得好笑,善初这个态度,哪里符合“不好意思”四个字了?
没过一会儿,门铃响起。
管家前去应门,回来便对善初说:“善初少爷,是施箫奈来找你。”
善初听到“施箫奈”三个字,晃了晃神,扭头对格雷伯爵说:“这是你家,你愿意见他吗?”
格雷伯爵说:“他是来找你的,你愿意见就见。”
“好,让他进来吧。”善初说道。
施箫奈是奔赴情敌之家的,自然穿得比较精致,身上的蓝青色套头衫镶嵌亮片,在日光灯下散发鱼鳞似的光芒。一般人穿这样的衣服,过分夸张。但他穿则很恰当,像是刚从水上跳出来的美人鱼。
施箫奈瞧见善初和格雷伯爵坐在一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脸上却稳住了神色,挑唇一笑:“小初,你怎么搬家了都不告诉我?害我担心死了。你要是没地方去怎么不找我?咱俩谁跟谁啊?何必要叨扰格雷伯爵这个外人呢?”
善初:……施箫奈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犹如含酸拈醋又不敢撕破脸的民国姨太太吗?
格雷伯爵记忆缺失,并不知道施箫奈和善初的关系。
但尽管如此,看着现在这个场面,格雷伯爵也猜到了几分了。
格雷伯爵说:“原来你们是好朋友?”
“当然。”施箫奈抬了抬下巴,顺势伸手揽住善初的肩膀,“我们‘好’了很多年了。”
当施箫奈的手搭在善初肩膀上的时候,格雷伯爵眼神都沉了下去。
善初轻轻斜了施箫奈一眼,并不说话。
施箫奈却道:“你还没跟我说呢,怎么不住那里了?”
善初答道:“没什么,房东让我退租。我一时没找到地方,就借住伯爵家。”
“为什么要住伯爵家?这不打扰人家生活吗?”施箫奈说,“你来我这儿,我保管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善初听到那句“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时候,眼皮也颤了颤:……这个施箫奈真的完全不要面子了。这种姨太太的台词都说得出口!
格雷伯爵开口道:“善初在我这儿能得到很好的照顾,这点你不用担心。他是我最亲爱的朋友。”
施箫奈自称是善初的最好的朋友——best friend,格雷伯爵便称是最亲爱的朋友——dearest friend。从格雷伯爵低沉的嗓音里说出来,感觉比best friend还多了一层暧昧的气息。
这搅得施箫奈心神不宁。
施箫奈不知道格雷伯爵失忆的事情,只以为这一年以来善初和格雷伯爵不来往了是好事。谁知道,善初和格雷伯爵忽然间又亲近起来了,一个不留神,还住一块儿了!
这可了不得!
格雷伯爵又道:“善初来我这儿住,其实也想感受一下英国文化。你的居所太中国了,不适合他。”
“什么英国文化?”施箫奈不服气,“善初又吃不惯英国菜!只有full breakfast勉强算爱吃。”
格雷伯爵顿了顿,没想到施箫奈似乎还真是挺了解善初的。这个认知让格雷伯爵心头一阵不悦。
梦境的格雷伯爵较为不擅长掩饰情绪,听到施箫奈的挑衅,眉心都皱起了,嘴角勾起冷笑:“可这儿有他最想要体验的……”
“什么?”施箫奈不以为然,“有什么是我那儿没有的?”
格雷伯爵说:“金发碧眼、肤白貌美的贴身男仆。”
善初本来正要喝茶,听到这话差点呛死。
站在一旁的管家的表情也几乎要裂开了。
施箫奈也瞠目结舌。
半晌,施箫奈看着善初,说:“你来这儿住就是为了金发男仆?”
善初也顿了半晌,笑着睨格雷伯爵一眼,才回答施箫奈道:“不全是,但这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施箫奈想不明白了:要说雇佣一个金发男仆,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要让善初来自己家里,却得找一个金发碧眼美男子贴身服侍善初、讨善初欢心……那施箫奈做不到,这简直就是花钱买绿帽啊!
施箫奈的认知里,善初是一个爱养鱼的海王,而且特别喜欢美男子。要说,善初看中了格雷伯爵家里的某个貌美男仆,因此故而跑来借住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格雷伯爵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啊?
难道格雷伯爵……
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施箫奈越想越不明白,看向格雷伯爵的目光都变得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