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伯爵出门一趟,是为了查清楚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十七岁的他当然没有三十岁的时候有影响力,但作为自小就搞政治的人,他能运用人脉和资源还是超越许多人的。
他以出远门为由,不与任何人接触。
在此期间,他让私人侦探查一查最近他身边发生的事情,尤其要细查这个“善初”,到底是什么人。
事情很快查出来了:善初是格雷伯爵聘请的私人助理,同时也是格雷伯爵的同校同学。
善初比格雷伯爵小一岁,也比格雷伯爵小一届。他曾遭遇校园暴力,但现在已经走出来了。始作俑者哲夫企图下药谋害善初,却不小心把格雷伯爵也一并药了。格雷伯爵一怒之下,逼迫哲夫远走海外,而哲夫在巴黎不幸遭遇意外。
格雷伯爵听说这些后,看了看善初的情况,发现善初是一个亚裔同性恋拿奖学金被霸凌的小可怜,便说:“我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帮助他。”
被白人男性贵族校园霸凌的少数族裔=s级别的政治正确——帮助他太合理了。
格雷伯爵想到自己上辈子居然错过了这个宝藏男孩,还感到十分惋惜。
私人侦探又表示,善初虽然很弱小,但工作能力很强,在格雷基金最近一次慈善义卖中贡献良多。所以善初和格雷伯爵关系不错。
格雷伯爵表示理解:他从不亏待能办事的人,更别说对方拿着“s级别政治正确”的好牌。
而把哲夫逼走一事,也很符合格雷伯爵本人的作风。
格雷伯爵对身边变故的疑心消了大半。
只是,格雷伯爵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善初有这么强大的魅力,能让哲夫爱他爱到疯狂?”
私人侦探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直男,不是很懂你们基佬。”
格雷伯爵对这个善初的好奇心又浓了几分。
然而,直到暑假结束,格雷伯爵都没有见到善初。
——因为善初是故意的。
管家语带抱歉地打电话告知善初:“格雷伯爵要出一趟远门,短时间内恐怕不能和你见面。”
善初立即明白了,格雷伯爵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是隐匿起来,摸清楚情况、确认安全再冒头呢。
善初想起自己刚重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打脸后妈,心里觉得自己还挺大胆的,和谨慎的格雷伯爵真不是同一类人。
暑假结束,善初得回到学校去,开始他十三年级的生涯。
而格雷伯爵理论上已经“毕业”了(虽然在英国并没有“高中毕业”这个说法,一般英国高中也不会举办任何毕业典礼),因此,善初要和格雷伯爵来一场在校园的“邂逅”也殊为不易。
然而,善初是半点不急,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剑桥的申请。
游念对善初的淡定感到不解:“你就不关心格雷伯爵吗?”
“越关心越不能急。”善初说,“我要是急了,就不美了。”
语气是成竹在胸。
善初作为格雷伯爵多年的恋爱游戏玩伴、枕边人,比谁都了解格雷伯爵的心态。
格雷伯爵刚刚重生回来,是最为戒备的时候。
而善初则慢悠悠地进行申请:“反正威尔也要读剑桥不是吗?我和他在剑桥重逢,不是更浪漫?”
游念:“我不懂浪漫。”
“那换个角度说吧,”善初道,“在现实里,威尔之所以平时不说爱我,还用那些离奇的方式试探我,就是因为他既爱我、又怕,想要我的爱,又不敢相信我,对吧?”
“不错。”游念点头。
善初说:“也就是说,在他的意识里,对我的爱是被包裹在对我的猜疑与戒备之中的。如果我想碰触他内心最深的渴望,就先得让他放下戒备,让他相信自己是安全的。”
游念点头:“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于是,善初短期内没有再出现在格雷伯爵面前。
善初过三关斩六将地进行考试申请。
善初通过了考试、笔试、面试,层层筛选,最终被心仪的学院所录取。
虽然明知是拟真世界,但善初还是挺兴奋的,就跟通关了一局游戏一样,明知不是真的,但成就感也很强。
一年后,善初在十八岁的年纪入读剑桥,和格雷伯爵再次成为学长和学弟的关系——虽然还是没见着面。
善初没有住宿舍,而在剑桥附近租了一个独栋房子,雇了两个帮佣,过上小少爷的生活。
他搬家的第一天,施箫奈就来祝贺他的乔迁之喜了。
十九岁的施箫奈俊俏潇洒,打扮颇为年轻休闲,穿一件黑色摁扣的ow牌飞行夹克,内搭纪梵希白色衬衫、配黑色纪梵希羊毛直筒长裤,和一双creeper皮质短靴,看着就是一身黑,利落得很。
他摘下飞行员眼镜,笑眯眯地走进房子里,却在客厅里看到了游念。
施箫奈一下就不高兴了。
施箫奈并不知道善初已经觉醒了,因此,他也不清楚善初和游念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故而,善初和游念一直走得那么近,让施箫奈十分吃味。
只不过,施箫奈并没有任何吃醋的立场,因为他现在对善初而言还只是一条鱼。
施箫奈只能够在旁边挑拨说:“你不觉得游念很奇怪吗?他接近你,可不是因为喜欢你。”
施箫奈自以为掌握更多的信息:他知道,游念接近善初,是因为游念是催眠师。
善初笑笑,说:“不喜欢就更好了,喜欢我的人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