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喜的表演服是亮红色pu皮上衣,底下是黑色热裤,露着一双又细又长的美腿,脚踩6厘米高的皮靴,略微浮夸,不过年会嘛都是这样。
她高高地扎起马尾,脸颊上有亮粉,贴着一排水钻,嘴唇涂得鲜红,眼妆更是浓到妈都不认,林岩看到她时愣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挺……好看的。”
占喜:“……”
前奏终于响起,占喜站在c位闭了闭眼睛,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大圆桌,心里想到的是骆静语。
情人节后每次练舞,她都是想着他。
最后一次跳这支舞了,还挺舍不得的,要和歌里青涩的女孩说再见,祝她和那个男生可以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别像自己这样搞得乱七八糟。
三个女生跳得非常好,又整齐,又热烈,每个人都很认真,连脸上的表情都俏皮可爱。
掌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文琴站在台下,用手机录下整支舞的视频。跳到最后,占喜定格,喘着气,就像选秀节目里的团舞c位一样,对着台下比了个wink,前排男同事们嗷嗷直叫,林岩都微微地红了脸。
本以为跳完了可以安心吃饭,占喜也懒得去卸妆,谁知吃了没几口就被文琴叫起来,拉着hr团队去给老总们敬酒。
占喜还没碰到过这样热烈的场面,莫名其妙被倒上红酒,又莫名其妙地喝了下去。敬完老总,文琴又去敬市场部、技术部、财务部、策划部……hr们八面玲珑,都挺会说,几轮下来,占喜居然喝了好几杯红酒,晕晕乎乎地感觉有点醉。
“思晨姐,我不能喝了,头好晕。”她对袁思晨说。
“哎呦你可真老实,让你喝你就都喝了呀?”袁思晨也是服气,“别喝了别喝了,你就装装样子就行了。”
闹闹腾腾到10点多,年会终于结束,占喜幸运地抽到一个三等奖,是一台榨汁机,她抱着礼盒和同事们一起走出酒店,才发现雨下得很大,哗啦哗啦的,根本没法儿冲出去。
开车的同事们按照路线搭人回家,林岩挤到占喜身边,说:“我送你吧,都一个方向,还有一个空座。”
占喜纠结,林岩说:“走吧,雨太大了,他们都等着呢。”
他的车上已经坐着三个同事,居然都在后排,占喜只能坐副驾,上车时,听到后排几个同事低低地笑。
林岩就如往常一样淡定,让占喜扣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路上,后排的同事一直夸占喜舞跳得好,人美身材棒,小马笑嘻嘻地问她:“小占有男朋友吗?”
另一个大姐说:“我看是没有,要是有,这么大雨,早就来接啦!”
小马说:“没有的话考虑下我们林岩呗,绝对是好男人啊!”
除了林岩,他们都喝了酒,这时候借着酒劲明目张胆地说这些话,也不怕占喜生气。
占喜头很晕,没吭声,林岩出声阻止了:“小马你喝醉了,别胡说八道。”
小马呵呵讪笑,占喜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林岩将他们一个个送回家,占喜住得最远,到后来车上只剩她一个。林岩说:“刚才他们开玩笑,你别生气。”
占喜笑笑:“我没生气。”
车到青雀佳苑,占喜道谢后准备下车,林岩说:“你先别下,等等。”
他冒雨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伞撑开,又打开副驾的门,占喜才下车。
林岩将伞撑到两人头顶,他们站得很近,他问:“要我送你进去吗?”
占喜说:“不用了,很晚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你赶紧回家吧。”
“那你拿着伞。”林岩把伞柄往前一送,“我等会儿用不着,车子直接到地库的。”
“好,谢谢。”占喜接过伞退后一些,林岩上车走了。
占喜左手抱着礼盒,右手挽着包、撑着伞往小区里走。
雨很大,如果没有伞,从小区大门到她住的那栋楼,一定会淋成落汤鸡。占喜头很沉,脚步虚浮,知道自己喝多了,想着回家后先洗个澡,明天和手语老师约了第一次上课,不能睡懒觉。
走着走着,她心里突然浮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有人在看她。
前面是路灯幽暗的主路,雨水密集,看着不像有人,她左右张望,也没发现异常,可那种感觉依旧在。
占喜心里怦怦一跳,想起小鱼的那条留言:【下雨了,你有伞吗?】
占喜倏地回头,视线望向来路,那是小区大门方向,二十多米外,保安室边上的阴影处,果然站着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
“小鱼!”她喃喃出声,向着那边走去。
阴影里的人动了,突然之间拔足就跑,是往小区外的方向。
占喜都惊呆了,大喊:“小鱼!”
她想他跑什么呀?他是来接她的吧?怕她淋湿?给她送伞?
这有什么好跑的?!就因为她看到他了?还是因为她有伞了?他究竟跑什么呀?
占喜立刻追了上去,可是她手上东西太多,还忘了自己穿着那双6厘米高的鞋,更忘了她喝了好几杯红酒!
跑过十几米,还没跑到保安室呢,她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头,脚踝一扭,“哎呀”一声喊,整个人就扑到了泥泞的主路上。
包掉了,榨汁机礼盒也掉了,雨伞摔了出去,雨水瞬间浇到她身上。
占喜也没工夫伤心,快速地爬起来,把东西一样样捡起,最后撑着伞,一瘸一拐地跑到小区门外,哪里还有那个人的身影?
她这时候才感到腿上的疼痛,低头看去,丝袜蹭破了,膝盖破了一块皮,脚踝也扭到了,身上衣服更是惨不忍睹。
占喜感到委屈,心想这人有毛病啊!跑什么呀?又不是做贼!不就是给她送个伞嘛!
弄得她还摔一跤,这么大个人了,多少年没摔跤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