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珞闻言笑出声,心道皇上往后这路还长着呢!
那二人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顶多是云澹将荀肆狠狠抱进怀中,在她脸上猛的啄了一口而后放开她。到底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万万不能造次。
官道上若隐若现人影,二人慌忙各自后撤一步,又互看一眼,笑出声来。面上的桃花都还未散去,在这雪里格外好看。
不知过了多久,荀肆才找回神智。问他:“那咱们何时打?”
“估摸着大年初十。明儿开始就要与你阿大和宋为排兵了。”
“你怎么不问韩城?”荀肆见他只字不提韩城,歪着头问道。
“甫进城就听说了韩城的事。那是西北卫军的事,我不管。”
“哦。”荀肆看他一眼:“我阿大答应过呼延川过了二月二再动手的,我也答应了的。”
“你是守信之人?”云澹眉头扬起,竟有几分桀骜不逊。
荀肆大笑出声:“不是。”笑够了又加一句:“我阿大也不是。”
“出尔反尔,是荀肆也。”云澹这样说道,又问荀肆:“你打小爱玩的地儿如今可还去?”
“在几十里处有座山,从前常去玩。这次回来还未去。”
“带我去瞧瞧?”
“有些远呐,阿娘要咱们晚上回去用饭。今日邀了宋将军和严将军来家中用饭。明日带你去。”荀肆说道。
“好。”
几人回到荀府,云澹去屋内换了衣裳,便坐在炉边烤火。
“您一定要留下来到五月吗?”静念问他。
“要。朕还未出兵打仗过,此行实属难得。”云澹顺手打开舆图细细的看,陇原地形与青丘山不同,值得研磨:“你担忧朕的安危?”云澹见静念不语,问道。
静念点头。
“老祖宗还未登基之时,曾跟着先人出兵西凉;太上皇做皇子时,也历练过;只有朕,打小被护在在太上皇的羽翼之下,早早做了皇帝,对领兵打仗之事一窍不通。”
“但您将江山治理的这样好,百姓都说日子一日好过一日。”
“江山还有父皇,这仗,朕是定要打一次的。”
荀肆这等女子尚且不怕,非但不怕,还比其他人更勇敢。云澹自然也不怕。他有时会想,人活这一世,总该有这么一次拼尽全力,将生死置之度外。有了这一日,他日对后人讲起,定然令他们惊奇。
嘭!
云澹的窗被东西砸中,他起身推开窗,见桃树下的女子正朝他笑,手指竖在唇上,不许他说话。而后指指后院,撒腿跑了进去。
云澹出了门随她进了后院,见她正在爬□□,忙上前扶住,对她说道:“当心!”
“嘘~”荀肆又嘘一声,爬到屋檐下,从腰间掏出一个纸包,而后摊开到一个鸟窝旁。几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鸟窝里探出来,去啄荀肆手中的小米,惹的荀肆咯咯笑出声。待她玩够了才下来,要云澹等着,她则跑去前院屋内,拿过一杯温水递给云澹:“喏,该喂水啦!”
云澹小心翼翼拿着那杯水爬上了□□,放到鸟窝旁。那些小脑袋又探了出来,齐齐将头挤在一处,去喝杯中的水。这简直太有趣。
待他下了□□,这才问荀肆:“冬天生小鸟,会被冻死。”
“不会的,在窝里塞了东西的。”
“真有你的。”云澹轻点荀肆额头,而后问她:“你还记得你给修年抱回宫的小羊吗?还有你那只斗鸡。”
“他们长的可还好?再长些肉就可以下锅炖了。”荀肆又开始胡说八道。
“长的好不好且不说,你那只斗鸡,天不亮就打鸣,起的比千里马还早。”
“这可怪不得我,又不是我让它打鸣。”荀肆忙为自己开脱:“何况我在后宫之时,它可不打鸣。”
“不是怪你,我只是想说,它兴许也想你,像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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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川看着手中的密信,问一旁的司无:“大义皇帝确实来了陇原?”
“是。”司无说道:“年初一进城,并未声张,却被认出了。”
呼延川筹码押对了。他打第一眼见荀肆,便深觉她不是深宫弃妇,暗赌一把她与大义皇帝有孽缘。不成想真的赌对了。既是如此,下一步棋也该走了。他闭着眼,身子靠向椅背,突然想起荀肆。她答应他二月二前不开战,还说要等他。这女人果真是口蜜腹剑。
但她越如此,呼延川越想毁了她。
“他进城,荀肆作何反应?”
“尚未有消息。”
“嗯。命人去陇原,将该办的事办了。”
“若荀肆坏事?”司无问道。
“若她坏事便将她一并解决了,将人头带回来。”呼延川讲完这句,心中一滞,又念起荀肆那张神采飞扬的脸。这样的女子一生遇到那么一次,倒也是因缘际遇。只可惜,她定不会与他一条心,不然留她一命,与她一起睥睨天下,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是。”司无垂首。
“司无,你可想过再回大义?”呼延川冷不丁问了这样一句,而后看着司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