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峻:“…………”
钟儿道:“没用的,我用师父碰过的东西算过,却什么都算不出来。”
“方法不一样。”宁不为道:“你和你师父是先天之术,他这是后天之术,算卦寻人很灵的。”
褚峻看了那小圆石一眼,目光扫过周围,见桌子上散落着盒棋子,随手抓了把白子散落在棋盘上,看了半晌,“看不清。”
宁不为刚夸下大话结果他说不行,自己走过去看他撒的卦,果然是模糊不清。
裴和光扶着钟儿躺下,安慰她道:“钟儿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忙将你师父救出来的,你安心养伤便是。”
钟儿脸上露出个虚弱的微笑,“多谢你。”
褚峻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可细算。”
话音刚落就被按住了手,宁不为没好气地瞪他,“细算什么细算!”
细算折寿伤元神,虽然褚峻修至小乘能活个四五千年,但修士们一般都很忌讳这种事情。
崔元白踮起脚去看那棋盘,看不到,被宁不为抱起来塞进了褚峻怀里,“你看孩子,这事交给我。”
堂堂景和太尊落在他手里,不是算卦就是带孩子,着实大材小用,偏偏宁不为还理所当然,转身就走。
“宁道友等等我!”裴和光抓起佩剑赶忙跟上,“我来帮忙!”
宁不为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好不容易按下一个褚峻,又跟上来一个裴和光,不耐烦道:“别跟着我。”
裴和光目光坚定道:“斩妖除魔是我等修道之人的责任,那些无助的女子还在等我们去解救,我不能退缩!”
宁不为:“……有病吃药。”
房间内,崔元白被褚峻抱着看那些棋子,什么都没看懂,小声道:“母亲,我们去帮父亲打架吧。”
褚峻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起来,不急不缓道:“叫爹。”
崔元白有些纠结的望着他。
“带你去打架。”褚峻将棋子放回盒中。
“爹。”崔元白喊得干脆利落。
褚峻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错。”
松山坐落在乐源城郊外,山倒是不高,却因为满山都是松树而闻名,微风吹过,满山青松翩然而动,松林间簌簌作响,如波涛卷岸,动听非常,山顶所建的听松苑便取了这么个附庸风雅的意思。
此时日落西山,余晖映照漫天晚霞,虽已近隆冬,山上仍是绿意盎然,宁不为正打算随手布置个噬魂阵,头顶的树上就传来小孩软软糯糯的声音:“父亲,你在干什么?”
宁不为猛地抬头,就看见崔元白坐在树枝上,眼睛发亮,“要打架吗?”
褚峻一袭白衣,踩着松枝飘然而落。
宁不为皱眉,噬魂阵布了个开头就被打断,偏偏当着孩子的面还不好发脾气,只冷冷盯着褚峻。
褚峻见他要炸,放缓了声音道:“我这副躯壳里有蛊虫。”
“所以?”宁不为挑眉问。
“我害怕。”崔元白从树上跳下来,一脸淡定的说道。
宁不为:“……”
你一把真火都烤不化的刀怕虫子?
褚峻替他将那开了个头的噬魂阵抹去,“这阵太耗灵力和元神,不宜多用。”
宁不为想拿崔元白砍了这姓褚的,果然都是这张脸给他的错觉,这厮还是跟五百年前一样让人恨得牙痒痒。
“哎——宁道友,我可算追上你了。”裴和光拿着剑气喘吁吁,“你御剑也太快了吧,幸好我猜到你要来这里……呼。”
宁不为握紧拳头又松开,皮笑肉不笑地问褚峻:“不用阵,你说怎么办?”
裴和光也是一脸期待,这漂亮花瓶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
褚峻道:“有个省力的办法。”
一炷香后,裴和光翘着兰花指捏着嫩黄色的襦裙,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细声细气道:“褚道友,我扮得像吗?”
褚峻穿着身白裙面色如常,声音轻灵,“正常些即可。”
裴和光面冷不防同他对上目光,面皮一红,忙转移视线,“宁道友,你变好了没有?”
从树后走出来个臭着脸的玄衣女子,眉眼凌厉面带杀气,“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褚峻指间微动,宁不为身上的玄衣就变成了黑色的襦裙,“这样更像。”
宁不为磨了磨牙,但因为褚峻也身穿长裙化作了女子,除了这主意馊之外也挑不出别的毛病来。
与其守株待兔,倒不如引蛇出洞,既然那人的目标是毫无修为的姝丽女子,那他们干脆就用个变身术伪装成普通女子。
褚峻在三人身上都加了符,只要对方修为没到小乘,便看不出这障眼法,趁着裴和光去探路,崔元白化作了一柄宽剑,被宁不为攥在了手中。
“咦,宁道友,你儿子呢?”去探路回来的裴和光发现少了个人。
“自己回去了。”宁不为敷衍道。
裴和光古道热肠,“这么小的孩子自己赶路行吗?要不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