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慈在对上他笑眯眯的眼睛之后,猛地震开了他的手,不想理会他。
却又被他直接按住了肩膀。
“许久不见,小结巴脾气倒是见长了。”苏衾仍旧不生气,笑着与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要赶去,找那个可怜的小魔尊。”
绪慈被他缠的脱不了身,看住他传音道——“你不是也要去找他吗?你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不过是怕魔尊转世的明夜生会被师父救了,重走当年司微的路,成为师父的天劫,所以你才假惺惺的对明夜生好。”
“呀。”苏衾眨着眼惊喜的道:“许久不见,小结巴如今不结巴了,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
——“你……”
绪慈被他激的又要结巴起来,只能闭嘴不再理会他。
他却笑盈盈的道:“你说的不假,魔尊转世来找阿茕,我自然要防着,当年便是我没有早些防备,才让阿茕遇上了下凡的司微,什么救赎什么纯阴纯阳,让我生气。”
他从见到明夜生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司微,一个是被堕入凡间受劫难的上神,一个是被封了记忆轮回做人的魔尊,他们都是在历劫,都是在等着渡他们历情劫之人。
上一世,司微的历劫套路他可看够了,他早就听说魔尊走火入魔,自毁金身历劫。
他若是不防着,让阿茕救了明夜生,只怕阿茕又会被当成救赎,扯入他们的劫里。
——“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绪慈问他。
“我倒是想。”苏衾叹了口气,对绪慈说:“我如今修为倒退,只怕杀不了他,反而激怒他入魔,更是不好。”他的手指碰了一下绪慈的面具,“不如小阿慈替师父除了他?你如今可是了得,给他一粒绝命的丹药,送他走就是了。”
绪慈躲开了他的手,皱了眉头,他太清楚苏衾的性格了,苏衾最会装可怜,从前也是,但凡他惹苏衾半点不快,苏衾就会在师父面前装可怜,让师父怪责他。
如今不过是又想利用他罢了。
——[你既然想利用我去杀了他,何必拦我的路。]
“我怎么知道你是去杀他?还是去将他带回阿茕身边。”苏衾道:“你一向最会为师父排忧解难,说不准你为了讨好师父,替她将人带回去了呢?”他伸出手来,“你将绝命的丹药给我,我甘愿被你利用一次,替你去杀了他。”
绪慈刚想躲开他的手,忽然两个人都一顿,齐齐扭过了头去,盯向林子深处。
不好,方才还躲在林子深处的那股魔煞之气,不见了。
明夜生又跑了?
两个人慌忙赶去了刚才魔煞之气停留过的山穴之中,只见地上的青石上沾着一滩血,可人不见了。
受伤的明夜生刚刚就躲在这里,可是又突然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
“你去找他,我回门派看住阿茕。”苏衾的眉头皱起来,拔身往门派中回,千万不要是他又逃回门派,不能让阿茕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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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派]的密室之中。
小雪蛇费了好些力气才将挣扎的明夜生驮进密室里,关上结界门,它才敢松开了明夜生。
谁知那小子竟然趴在它身上狠狠的咬了它一口!
它痛的眼泪汪汪,缩回门边,气恼的用尾巴将他压在了地上。
“放开我!你是谁派来杀我的!是太一剑宗!还是正派的绪茕!”明夜生被压的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双眼满是怨恨和眼泪,唇齿间是血,“我只是想修道再也不受欺负!你们为何要这么逼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
结界门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有一只小手伸进来,将手里端着的馒头放在了地上。
那道缝隙里出现一双乌黑乌黑的大眼睛,瞧着他,声音低低的说:“不要叫了,要是被人听见,绪掌门也护不住你了。”
那个声音,那双眼睛……他记得,是那个跟着郑二叫玉生烟的小姑娘。
“你说什么?绪掌门要护着我?”明夜生盯着她不信的问:“她怎会护着我?”
“若不是绪掌门护着你,你躲在山穴中早就被其他掌门人发现抓走了。”小姑娘从缝隙里挤进来,看见那条巨大的雪蛇,惊的眨了眨眼,又说:“这是绪掌门的灵兽,是绪掌门命它将你带过来,先躲在这里的。”她又端起馒头递给他,“馒头也是绪掌门命我送来他,她让我转告你,她既已收你为弟子,就会护着你。”
明夜生盯着她,又看了一眼那馒头,不相信的问:“她已经收我为弟子了吗?”
小姑娘点点头,“绪掌门收了你,也收了我,她并不是像其他正派,不分善恶之人,你不要不听话给她惹来麻烦。”
明夜生看着她,她拿出一个馒头朝他嘴边递了递,“是包子,吃了才有力气修道。”
他看着她乌黑乌黑的眼睛,觉得她看起来也不大,可是又好像……很老气横秋。
他张开嘴咬了一口她手里的包子,他就姑且先信她的话,若是她骗他,他就杀了她。
结界之外,偷偷站在在听墙角的绪茕,老心甚慰,玉生烟真是好孩子,懂事又明事理。
你看看,这是不是就是男女主幼年时期,最纯真最刻骨铭心的初相会?
修仙文里的名场景啊!
她为自己的博览群书沾沾自喜,身后突然有人朝她靠近,影子轻轻压在她的影子上。
她慌忙回头,看见了立在她身后的玄微,“你、你怎么来了此处?”他怎么打开结界进来的?
玄微看着她,又看她身后的墙壁,有些困惑的道:“这里,为何会和我一样的气味?”
绪茕一顿,明白过来,他是不是感应到了司微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