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趴在车厢上,探出半个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听谢乘警大喊一声:“动手!”
然后有两人齐齐扑上去,想要把这个老头给按住。另外两人仿佛是在按着那位大娘,但是从宋禾这个方向看,却看不大清楚。
周乘警心中暗骂一句,还真是被那位宋同志给说中了,这老人手上的烟杆果然是把刀!
话说他们进入六车厢后,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宋同志说的三人。
先是让两人把乘车票掏出来,然后又按照惯例询问了两人一遍。
那老头倒是警觉,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只见他叹声气,指着那昏睡的姑娘说:“同志,这是我老闺女,有点疯病,我们给她吃了镇定药,如果不吃得发癔症。”
周乘警眉毛一皱,绷着身子突然凑近:“我看看她长啥样。”
那大娘明显是个演戏高手,她抹抹眼泪,把“老闺女”的脸露出来一些,呜呜呜地哭个不停。
老头突然唬下脸训斥一声:“别哭了!在这外面还哭啥,嫌不够丢人是吗!”
他一边说着,手一边还紧紧握着烟杆头,身体微微向前倾,刚从部队上下来的周乘警一眼就看出他这是紧张地防御姿态。
周乘警立马便有九分相信宋同志说的话,给旁边的人使个眼色,就有两人悄悄走到那老头的身边。
那位大娘哭得更狠了:“我的囡囡呦,你都这样了你那狠心的爹咋还担心丢人啊,娘带你去看好大夫,只有娘疼你!”
她好似突然崩溃了,哭得撕心裂肺,情绪把旁边的乘客都给感染得红了眼。
同一排的乘客叹口气:“哎,孩子就是娘身上掉下来的的一块肉啊,不管咋样这世上娘才是最疼她的。”
这话一说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是啊,你说那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不哭也不闹看着不像有疯病,以后没准还能治好呢,大娘你别担心哦!”
“大爷你也真是,好好跟人家大娘说话,我瞧着从上车到现在都是大娘抱着你老闺女,换我肩膀都得麻了。”
旁边人一致认为大娘很伟大,而这位大爷就跟甩手掌柜没啥差别。
就在此时,大娘猛地拍拍大腿,嚎啕大哭:“我家是不受老天爷待见,专门折磨我家啊!十几年前大儿子跑去当兵,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当兵,走了好几个部队都没找到他人,估计是没啦!”
周围人一听,嚯哟!可能是烈士家属!
老头脸色立马黑了,突然站起身:“不是让你在外面别说这种话吗?咱们大儿牺牲,不是为了给咱们添便利的!该配合人家同志的工作就得配合人家同志的工作!”
周围人心思一转,原来这老头是个好的。
他们立刻帮忙说话了:“乘警同志,都是烈士家属,咱们该宽容就得宽容一些,人家是真的不容易呀。”
他们都能脑补到这一家的惨境。大儿子牺牲,小女儿是个傻子。中间估计没啥孩子,要不然也不能两老人带着老闺女千里迢迢去治病,又千里迢迢坐火车赶回家。
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再加上这大爷大娘时不时哭两句,挑两下火,成功让周围人快进到劝说乘警别为难他们一家。
“哎,这一家都是可怜人啊。”
最终好多人叹气说出这么一句话。
岁数最大的谢乘警哼笑两声,这老人厉害是厉害,如果没有宋同志说的那几句话,他们也不会提高警惕,更不会先观察这老头的身形以及烟杆子。
估摸着看不出来他们的怪异之处,最后还真有可能被他们这一番的唱念做打给骗了。
于是下一秒就有了宋禾她看到的一幕。
谢乘警突然面色一变,大喊一句“动手”!四人立刻齐齐往这老夫妻扑过去,想一把控制住他们。
老头面色一变,嘴上大喊着“欺负人”,私底下一只手却把烟杆头拔下来,露出泛着白光的刀。
他身子很是利索,一边挥舞着刀,一边妄想爬到车座上,然后从车座上跳到另一个车座去挟持一个人质。
周围人顿时慌了,他们还不晓得乘警为何要抓着两个老人,可都不自觉离远了一些。
刚刚为两位老人说话的乘客瑟瑟发抖:“咋咋回事儿啊?不会是特务吧?”
旁边人摇摇头,看到老头手上有刀的那一刻,恨不得再离远一些。
车厢混乱一团,所有人都空出了一个真空地带给他们。
那老人还带点功夫,手上拿着刀着实难搞。
大娘力气也大,挣扎了好几下,甚至紧紧掐着那姑娘的脖子想来威胁乘警。结果没几秒,她的手就被周乘警划破个口子,不由得吃痛一下松开。
两位乘警瞅紧机会立刻把她给制服。
解救出来的姑娘被周围好心人抱走,又有两个身体强壮的汉子,把这个披着羊皮的大娘给紧紧按住。
这下子四个乘警都能空出手来,拿着棍子狠狠敲向老头的手,他惨叫一声,可手上依旧紧紧抓着烟杆。
不过因为这一下,他手力没了很多,被四人齐齐围堵在车厢壁,几秒后被周乘警一把擒拿住拿刀的手,紧接着被反手扣押。
谢乘警怒着一张脸:“好啊,敢拐卖妇女!跟我下车去派出所!”
说着四人把这对夫妻押到乘务室去。
站在车门口的宋禾眼瞅着他们要过来了,赶紧拉上几人带上东西躲到卫生间中。
小柴看得心惊肉跳,不明白道:“咱们为啥要躲啊?”
宋禾捂住她嘴巴,估算着外头的时间,听到一阵脚步声后,再慢慢松手。
她认真道:“记住,做任何事别给自己留下危险隐患,有些麻烦能避免就避免。”
何必非要去看他们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