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轻瑶手上一抖,差点把墨毁了,皱皱眉,将面前的东西收起来,出门去看看怎么回事。
萧晋等人也都听到动静,从房里出来,抬头望着天上。
龙岩岛护岛大阵已开,半空中,一头巨大妖兽正愤怒地攻击法阵。
看清那妖兽的模样,陈轻瑶瞪圆眼睛,“龙?不、不对,没有角……是蛟?”
虽然明知自己身处修真界,可看到这种传说中的生物,她还是觉得无比神奇。
她竟然看到了蛟,四舍五入等于看见龙!
“是蛟王!蛟王发怒了!”街上有人喊道。
“怎么回事,这些妖王不是和真君定了协议么,为什么会攻岛?”
“法阵撑不住了,我们完了!”
“慌什么,真君在岛上,谁敢来犯!”
龙岩岛上喧声四起,有人两股战战,有人则坚信沧海真君会庇佑他们。
陈轻瑶听见这些话,才知来犯的蛟,原来是海上一位妖王,与陆地上一样,人族与妖族私下有摩擦,大体上互不侵犯,像眼前这位妖王的作为,是十分反常的事。
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法阵上方,振袖一挥,无数海浪席卷而至,一击将那头妖王打退。
“是真君,真君出手了!”岛上顿时一片欢呼声。
沧海真君浑厚的声音传来,听着懒洋洋,又带着无限压迫,“蛟王何意?”
“沧海!你人族潜入我族领地,偷走三枚蛟龙蛋,此事不给我一个交代,今日本座绝不罢休!”蛟王暴怒,声似闷雷,在耳旁轰隆隆炸响。
众人立刻议论纷纷,“竟然有人偷了蛟龙蛋!是谁如此大胆,想害死所有人吗!”
“妖族狡诈,说不定只是蛟王的借口。”
“借口?它又打不过真君,以此为借口图什么?要我说,必定是近日岛上有些新来的人浑水摸鱼!”
听到这里,陈轻瑶默默取出那副狐假虎威的令牌,挂在腰上。
蛟王的话说出来后,就有不少人怀疑地打量周围,意图寻找出可疑人物,外来生面孔受到的打量最多。
而那些眼神,一落到陈轻瑶身上,立刻针扎了似的匆匆移开。
半空之上,沧海真君与蛟王仍在对峙,“哦?此事若属实,我必定按照规矩办事,可蛟王今日所为,已经坏了规矩,蛟王认为该如何?”
蛟王愤怒道:“到时本座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好。”沧海真君挥了下手,护岛大阵无声散去,他垂眼看向下方。
岛上之人,只觉有两道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在身上略过,而后,空中陡然伸来一只大掌。
人群中,三个神情惊疑的修士脸色突变,打出法器意图反抗,只是那本该猛烈的攻击,在大掌衬托下,却仿佛儿戏。
三人毫无反抗之力,被大掌抓到半空。
陈轻瑶观那几人身上威势,个个都是金丹期,在低阶修士面前仿佛天人的金丹真人,面对化神期,竟也如蝼蚁一般无力渺小。
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一些人绝望,却让另一些人坚定变强的决心。
沧海真君与蛟王的身影一闪而逝,显然是处理之后的事去了。
陈轻瑶他们则回房继续闭关。
几日后,看着面前新画出来的近百张罡雷符,陈轻瑶摸着下巴思索。
来离妄海是为了云鼎洞府的事,眼下事情已了,他们是要继续在海上晃荡,还是回到陆地?
想着想着,一转头,看见窗边摇着纸扇的人,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师、师父!您怎么在这儿?”
寒山真君面带得色,笑嘻嘻道:“你身上带着为师的印信,只要想找你,自然找得到。”
印信?
陈轻瑶想到当初掌门师兄转交的,可以自由出入寒山峰封顶师尊洞府的信物,想来就是这个了。
不过,她真正想问的是,明明门窗关得好好的,师尊她老人家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跟土拨鼠一样,从地底哼哧哼哧钻出来?
不行不行,这画面不能细想,否则她怕自己会憋不住笑出声。
她站起身行了一礼,又道:“师父怎会来此?”
他不是天底下到处浪的吗?
一听这话,寒山真君不摇纸扇了,啪地一声合起来,气咻咻道:“沧海那厮,竟特特给我传信,说你送了他两坛极好的酒!乖徒儿,你怎地如此浪费,有好酒,就算倒在海里,也不该给他!”
“呃……”陈轻瑶是真没想到,堂堂两位化神真君,竟能比小孩子幼稚。
要不是前些日子才见识过沧海真君出手,她都要以为这些真君的名头,是不是凭扯头花得来的。
见师父还在斤斤计较,她手腕一翻,从储物戒中摸出两坛酒,道:“那两坛酒给了沧海前辈,是因为徒儿手中有更好的酒,专为师父备着。”
寒山真君立刻停下,探身围着两个酒坛看了看,问她:“这两坛酒,比沧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