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是不值钱,但是她得把做的过程强调出来啊,不然哪里显得出她的诚意?
皇帝把纸鸢拿出来,左右看了一下,在赵素示意下把它打开,一只手臂那么长的展翅苍鹰就呈现了出来,整支鹰呈麻灰色,一边翅膀上写着一句祝寿词,另一边上写着一着诗。诗和词一看就知道不是原创,但是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却很明显。
赵素看他的注意力放在字迹上,连忙说道:“您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看这风筝还可以收拢的呢。虽然比不上店里卖的,但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
皇帝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真是你做的?”
“那还有假?属下也不敢欺君啊。不信您看我这手——”她把手指伸过来,“上面的豁口全是被竹篾刮伤的!”
那白嫩嫩的手指头上,还真有几道印子。就是浅得不仔细都看不出来。
皇帝挑眉:“这么一说,倒确实比送石头上点心。”
赵素心下一松:“那您这是认可了么?”
皇帝拿着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能不能放起来。”
“能放,我试过的!您要是不信,去放放就知道了!”
“好主意。”皇帝仔细看着纸鸢上的字,“改明儿准备好侍驾。”
意思就是这寿礼送到位了?
赵素一阵高兴:“那我可以回府了吗?”
“去吧。”
皇帝把玩着纸鸢,头也没抬。
……
赵素在两宫之间来回这么一趟的工夫,宫门口还有没散尽的朝臣官眷。
靖南侯府一行却是在前几个中出宫的,余青潼一回到府,便迫不及待地朝余青萍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赵素回府洗个澡睡了个觉出来的工夫,花想容就把街头的传闻带回来了:“不知怎地,这一下晌的工夫,好多人都在说何婉瑜是被余青萍给陷害的,何家眼下开始有动静出来了,说是何敏鸿亲自带人上街,去找这些散播传言的人求证。
“另一边,好像靖南侯府也收到风声了,眼下正大门紧闭,没有人出来。在外的几个公子也被喊回去了。”
赵素一听就知道这是余青潼已经下手了,也是异母同父的亲姐妹,为了整死对方,连半点情份也不顾了,果然够狠的。再一想,便跟花想容道:“把那妇人放到伍修平的家门口去吧。”
见过那妇人的只有何婉瑜与伍修平,何家人多,目标太大,放伍家门口,不那么引人注意,而伍修平看到那妇人,是一定会把她送到何家去为自己作证的,只要作为人证的妇人到了何家手上,何纵自然会跟余家死磕。
虽然亲自把人交给何纵还能得个人情,但赵素不想使事情变复杂,就这么着吧。
“记得亲眼看到伍修平把人送到何家去之后你再走。”
留下这句话之后她就去了厨房。
晌午的宫宴她压根就没吃饱,这会儿也到了饭点,不得犒劳犒劳自己?
庆云侯府传来了诱人的食物香的时候,伍修平已经发现了家门口的、令何伍两家都遍寻不见的妇人。
他激动得大嘶三声,而后便与其母何氏押着妇人到了何家!
何敏鸿正自街头追查传言回来,听完伍修平的述说,当即禀报何纵,又传何婉瑜出来认人。
何婉瑜一见这妇人,便如疯了一般地扑上去撕咬,好几个丫鬟上前才把她拉开!
如此,伍修平的通篇说辞就有了可信度,何纵二话不说,当即又押着这妇人去敲靖南侯府的大门!
妇人原本还负隅顽抗,可当看到跪趴在侯府的石砖地上面如死灰的余青萍,以及随后被何敏鸿押过来的油纸铺掌柜,顿时知道再死守下去也毫无意义。
随着妇人坦陈经过,靖南侯府的喧嚣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何家人出来后,便直奔向顺天府击鼓喊冤。顺天府衙门连夜开堂,那惊堂木响得连靖南侯这个威武大将连心肝脾肺也一起颤抖起来……
不时碾过石板路的马车声响闹醒了沿途的鸡犬,罗府内,罗嫣如披衣站在庑廊下,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母亲罗夫人来到她身边:“怎么了?睡不着?”
罗嫣如收回目光,眉间凝有一丝薄愁:“咱们搬回京师,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事在人为。”罗夫人说完,看向女儿,“进屋歇吧。”
第205章 何时休沐?
余青萍这事终于被闹得沸沸扬扬,翌日早起就连侯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了。何纵深谙人心,何婉瑜那事使得何家颜面早已扫地,如今既知是被陷害,又已经找到了始作俑者,那么再把轰轰烈烈闹上一回对何家来说并没有带来更大损失,相反真相大白天下,还可能借助舆论挽回一点体面来。
原告与被告都是不好惹的人,顺天府尹除了禀公行事别无二法。
衙门里判定余青萍负罪之后,靖南侯当场便要一剑结果了她!
却在剑出手的当口被匆匆赶来的一人拦住了——广平伯一手紧握着靖南侯的手腕,另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向何纵道:“昔年何大人为反前朝昏君,冒死联系先帝,是我把何大人遣去的信使带到先帝面前的。
“如今婉姐儿冤屈已伸,是非曲直世人也已知晓,便请何大人看在这点交情份上,卖我个面子,让侯爷把这丫头带回府去处置吧。”
余青萍这罪即便是入狱也不至死。带回府里处置,自然更不会再丢掉一条性命。
她望着广平伯,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她负梁瑛甚多,没想到最后关头还是梁瑛的父亲赶来替她周全了。
何纵伫立良久,到底是给了这个面子,拦住了想要走出来理论的何敏鸿,与广平伯道:“若余家能答应余青萍永不在世人跟前露面,那老夫也无妨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