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氏眼圈微红,转身道:“回去吧,该煎药了。”
说完她便上了阶下一辆马车。
……
赵素回到府里,打发去何家的护卫还没回来。洗澡的当口她便隔着帘子吩咐花想容:“你去核实一下刚才那位荣鑫钱庄的少夫人身份是否属实?然后如果方便的话,再打听一下沧州邬家的情况。”
邬氏的身份来历是她自己说的,既然要结交,那肯定要先核实清楚。如果一切属实,那她当然愿意跟这位邬夫人交个朋友——能够从小就随着父母亲出门在外谈生意的女子,也算得上是这个年代的厉害女性了。
邬氏这边情况便先等消息。
却说余青萍匆忙撤离了事发地之后,不敢再多想其他,而是直接回到了府里。
进门时迎面碰上了靖南侯,她脸色刷地一白,唤了声“父亲”。靖南侯嗯了一声,赶着出门,也没多说就出了门。
余清平狠咽了一口口水,一口气拔腿进了房,直到砰砰作跳的心平息下来,她才坐下来。
换了衣裳,又重新梳了头。坐在铜镜前,镜子里的影子却幻化成了刚才被药倒了的何婉瑜和伍修平。
按照身边人的说法,消息没有走漏出去,那赵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一直跟着何婉瑜吗?……她跟着何婉瑜,又为什么要进去?进去之前,她是察觉了什么吗?
……糟了!
仔细回想着前后经过,她腾地站起来:“来人!”
黄莺匆匆推门进来:“姑娘!”
“刘嫂呢?!她已经出城了吗?”
“已经快一个时辰过去了,按理说应该出城了。就是不知道她雇车顺不顺利?”
“叫个人去看看!”
“姑娘!”
黄莺刚转身,门外就有人进来了。黄莺迅速让出路来,就见这人直接走到余青萍面前:“姑娘,事情有变,刘嫂被人抓走了!”
“什么?!”余青萍冲到门下,“在哪里被抓走的?怎么抓走的?不是让你一路跟着他出城再回来吗?!”
“是在城里被抓走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在城门内雇马车的时候,上了辆马车本应该往城门外走,结果那马车竟然在城里绕起圈来!最后到了人多的集市,小的跟丢了一阵,请做好准备,再追上了马车的时候,里面就已经没有了人!”
黄莺慌得转过了身:“这下怎么办?这是谁干的?”
余青萍却已经早早的攥紧了拳头:“肯定是赵素!她肯定是看到了刘嫂出去,才来敲门的。”
“赵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手段?”
余青萍看了她一眼:“她已经不是过去的赵素了。”
黄莺一顿:“那刘嫂会不会把姑娘交代出去?”
这话把余青萍问住了。半晌后她忽然说道:“她不会的!”
黄莺松了口气。
“但我如今却担心何家那边,赵素盯上了刘嫂,肯定会想办法提醒何家这是个局,那么何家到时肯定会要彻查……”
黄莺的肩膀又耸了起来。
“赶紧去盯着何家!”
“是!”
……
赵素洗完澡出来,去盯着那妇人的护卫刚好就回来了。
“人已经抓到了,敢问姑娘怎么处置?”
赵素想了下:“我就不露面了,先找个地方安置着,回头让小花代我去审一审。”
何纵已经被自己架到了火上烤,带了何婉瑜回去,不得不着手追查真相,这种时候她就不要过多露面了。
花想容是晚饭后回来的。“查了查先前的那间茶馆,的确是荣鑫钱庄二房老太爷家的产业。他们这二房老太爷的长媳,也确实与大沽船坞的大东家结了亲家。我怕有误,又跑去昨日临别时她留下来的住址,还真就找到了,她住的那座宅子,是掌着大沽几家船坞的邬家的产业。”
“邬家,”赵素望着她,“那就是说她住的是她娘家的宅子?”
“没错!”
这么看来,身份是可以确定没问题了。
那赵素就不明白了:邬家掌着几个大船坞,在京城还有宅子给邬氏住,足见娘家有底气。可是上次在医馆门外听到她们说,邬氏的丈夫好像还偏宠妾室,碰到这样的丈夫,生不出来就生不出来,她夫家还敢休妻不成?为什么邬氏还要纠结于给夫家生孩子?
她且把这事儿撂下,先打发花想容去审那妇人。
这天夜里便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夜深时睡着,早上一起来就看到花想容坐在房门外了。
花想容眉头皱得像苦瓜一样走进来:“审了半晚上,那妇人硬是不肯说还有谁指使她做的,只一口咬定是伍修平让他去那宅子的,她身上有几张银票,她也说是伍修平给她的。”
赵素听完也凑紧了眉头。伍修平和何婉瑜都是自己跑到那宅子去的,这妇人要赖上伍修平也赖得上。但如果是他,前院耳房里退走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肯定不是伍修平,那妇人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