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被一只手抓住,使劲地揉搓,疼的他弯起身子,大口喘着粗气。过了许久,他抬起头,额头上落下豆大的汗珠,抬脚走向她,他走的很快,很匆忙,抱住她的腰,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
万瑜的身子一僵,闻到熟悉的薄荷香,放松下来,“我差点叫非礼。”
蔡毅城收紧双臂,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弓起的脊柱硌疼了他,却还是觉得不够,他想要再紧一些。
万瑜吭哧地笑,“蔡翌宸,你就是个闷骚。”
蔡毅城扳过她的脸,在她的嘴唇上面咬,薄而柔软的嘴唇,像绵甜的糖果,浓重的烟草味熏得他醉醺醺的。万瑜嘶嘶抽气,不觉得疼,却觉得痛快。她咬回去,口齿里充满铁腥味。
万瑜捧住他的脸,小舌深入嘴巴里,吸住温热的舌头,含在嘴里。蔡毅城只觉得从头皮到脚底都是麻的,四肢不再属于自己,它们被面前的女人俘获了。
万瑜吻完,又吭哧地笑,“这才叫接吻。”
蔡毅城转过她,抱着她的腰,提起来,仰头看着她,“去哪儿了?”
“回了趟家,拿点东西。”
“东西呢?”他记得她是空着手回来的。
“不对呀蔡毅城,你营造了这么美好的气氛,就是为了审讯?”
蔡毅城揉搓她的脸,“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偷着跑出去,我就把你绑起来,放进有铁栏杆的房子里。”
万瑜勾住他的脖子,咬他的唇,“你试试看,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还威胁我呢。”
“对,威胁你怎么样,”万瑜拽着他的衬衣笑,“谁让你喜欢我呢。”
蔡毅城吻她的下巴,“万瑜,乖一点儿,等你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恩。”
最后怎么回的病房,万瑜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在蔡毅城的怀里睡着了,睡得很踏实,第一回没有做噩梦。
有段时间,她天天做噩梦,要靠药物入睡,在网上咨询心理医生,又看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慢慢的,能睡一会儿。
噩梦还是如影随形,像长在身上的毒瘤,每次醒来,就像打了一场仗,浑身汗淋淋的,要过很久才能睡着。
人迅速的消瘦,双眼血红,时不时打哈欠,像个瘾君子。而她的父母,完全无视她的异常,甚至陪着他们心爱的小女儿看电视时,乐的哈哈大笑。
心里的冰冷在那时达到了极致,坚硬的外壳一件件穿在身上,透过骨血,护住柔软的心脏。
此后,美梦就离她远去了。
万瑜穿衣服,刷牙洗脸。
镜子里的人气色很好,面色红润,嘴唇尤其娇艳,像成熟的樱桃。掰开下嘴唇,里面一层结痂,昨晚咬的有点狠。拿起眉笔,细细描画,又画了眼线,扫眼影,对着镜子里的人笑,嘴边两个梨涡。扎好马尾,甩了下,不错,青春洋溢,美的耀眼。
薇薇安还在重症病房,万瑜跟潘小艾聊天,手里把玩着扑克牌,眼睛四处乱瞄。
潘小艾说:“咱们从一生下来,就被神做了记号,哪些人当官,哪些人当百姓,都是一早就定好的。你也别不服气,神喜欢谁,不喜欢谁,你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就不能贿赂他?”
“神是什么?神是至高无上的,能贿赂的那是人,是贪官。神无欲无求,清心寡欲。”潘小艾突然靠近万瑜,神秘兮兮地说:“神有的时候寂寞了,会扮成凡人在人间游走。我跟你说,咱们当中就有假扮的神。”
万瑜故意很紧张地问:“是谁?”
潘小艾努嘴,“喏,就是蔡医生。”
万瑜先是瞪大眼睛,然后哈哈大笑。潘小艾捂住她的嘴,“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只有神才会大公无私地奉献自己,蔡医生劳心劳力,对病人就像亲人,他要不是神,我敢把脑袋拧下来。”
“是是是,他是神,你说的没错。”
万瑜走到蔡毅城身边,抄着口袋,拿肩膀撞他,“查房呢,男神。”
蔡毅城的耳根子红透了,盯着她的脚尖,她穿着凉拖鞋,十个脚趾头染了暗红的指甲油,脚趾略圆。他的喉头发紧,头皮从脚底又开始出现酥麻。
“别乱叫。”
万瑜笑,拽着他的袖口,“你跟我说说,我们凡间好玩还是你们的神间好玩?”
“万瑜,你不会狂躁症没好,又得妄想症了吧。”
“你才妄想症呢,潘大姐说你是神仙下凡间,来解救我等遭受病苦缠身的人们。”
蔡毅城敲她的脑袋,“我要是神仙下凡,头一件事就先把你的脑袋换了。”
万瑜右手兜住下巴,左手扶住后颈,往上一抬,两手保持着姿势,移到蔡毅城的手边,“喏,给你,换吧。”
蔡毅城叹气,“你还能再二一点儿吗。”
万瑜双目放空,伸长胳膊,“我的头呢,给我头,你们看到我的头了吗?我的头不见了。”
蔡毅城想去死,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