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乡里

第197节(2 / 2)

宋湘沉默未语。她太知道陆瞻对王妃来说意味着什么,孩子的离去,对一个母亲而言无异于割肉之痛。但宋湘和陆瞻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除了陆瞻养母的身份之外,她还是晋王的妻子,王府的王妃,他们不可能为了在一起而带走她。

“虽说我嫁的也不远,但王府这些事,我却是一点也不知道。我本还指望阿楠成为我的倚仗——”

“大姐,就是我们搬出晋王府,您也是阿楠的亲姐姐。”宋湘不容置疑地说,“你有任何难处,都可以找到我们,我们还是你的亲人,不会因为不住在晋王府就改变。”

敏嘉眼眶泛红:“母亲她太可怜了。明明心里难过得很,却还是不肯露在脸上。”

宋湘心里沉重。但以她的身份,又或者换个位置,都不能想出两全齐美的办法。也只能盼望着回去之后早日把这案子给查清楚了,而后再行思考与晋王的关系。便是不再回晋王府住,好歹能时常与晋王妃见见面,在她面前尽尽孝也好。

“好了,”敏嘉吸吸气站起来,“我只是来问问你,我也知道改变不了什么。你们有什么消息,也记得及时告诉我。”

宋湘送她到门口:“这件事情因为关系到幕后凶手,皇上交代暂不要对外声张,大姐先请保密。等回城之后,再看看皇上怎么说。”

“放心吧。”敏嘉已经敛住神色,“我知道分寸,你姐夫那边我暂且也还没说的。”

宋湘点头,目送她走出甬道,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倒回来。

第356章 担负重任的宋濂

有了昨夜大家合计的结果,今日围场,陆瞻一行更加谨慎周密,但今日汉王追了上来,以及皇帝又下令除去护驾的亲军卫以外的所有将领全部下场,竞争就变得激烈起来。

同样,差距也不如早两日大了,陆瞻以多出的两只鹿险胜龙虎将军孙默,秦王则随其后,再次则是萧祺。萧祺有没有也让自己还是个不知数。

孙将军曾戍边十五年,如今是中军都督府的大都督,曾经还指点过陆瞻的马上功夫,心知孙默这是让了自己,而萧祺则是让了秦王。

秦王在侧,说道:“少寰锋芒之劲,几位大将军怕是要甘拜下风了。”

孙萧二人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陆瞻纵有才学,又岂能与他们相提并论?更别说要跟他们抢风头了。这不是活脱脱地要挑拨离间么?

他也不着慌,先朝孙默拱手施了礼:“大都督英雄盖世,大将军武艺卓绝,陆瞻焉敢在二位面前放肆?先谢过大都督相让,正好侍卫们带了些酒水,大都督若不弃,便先收下解解渴。”

说完他招手唤来重华,接了一壶酒便递向孙默。

孙默笑道:“说句僭越的话,老夫还是看着世子长大的,老夫行武几十载,便是有几分心得也是应该,像世子这般年少英才,却着实难得。皇上年轻时曾叱咤风云,依老夫看,世子倒是有了几分皇上当年的影子了!”

说完回了个礼,接了酒道:“皇室之中有世子这般英才,天下人当引为快事。既是世子所赠,那老夫就托大,拜谢了世子的心意罢!回头到了行宫,我让膳房多治两个菜,大家赏面,一道来尝尝世子这酒。”

秦王两手杵着剑,说道:“皇上昔年可是实实在在领过兵打过仗的,少寰虽也不错,但要说跟皇上比,那还得再历练历练。不说别的,只说当年楚王罔顾手足情谊,意图加害皇上,皇上临阵应机的那份杀伐果断,至今本王还未见过第二个。”

“王叔教诲的是。侄儿才习得些许皮毛功夫,哪敢与皇上相比?不过是大都督抬举罢了。”陆瞻一副听不出他想挑事的样子,淡定回应,不紧不迫。

“当然,再怎么说,你还是比王叔我强多了,王叔这是输得心服口服啊!”

秦王打了个哈哈。

萧祺笑着接话:“世子尚未及冠,如此确实已经很了不得。但秦王殿下的身手也实属过人,不曾想即使身在封地,王爷也未曾落下功课,令末将深感佩服。”

秦王笑道:“萧将军过奖!今日承让了,明日将休猎一日,日间便由本王来作东,请二位大将军前来小酌几杯,——少寰也来!王叔此番还未请你吃过饭呢!”

“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

陆瞻拱手。

每三日休猎一日,这是惯例,既然请到了自己头上,陆瞻怎会拒绝?他又不是不知道秦王邀请孙萧二人吃饭打的什么主意,他才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得逞呢。

秦王的笑容果然就没那么明朗了。

陆瞻只作不见,回了宫。

宋湘这边今日无话,上晌去胡家那边坐了会儿,晌午补了会儿眠,下晌敏慧她们来了,一起抹了会儿牌,却是不见宋濂,打发侍卫去看了几回,都说他在行宫里,没跑远,便就没管他。

宋濂担负重任,一大早就先找到了沈钿,跟她合计手头的信息。

这胖妞虽说有时候有点傻,没想到办起事来脑袋还挺活泛的,昨日丫鬟坠崖的事她也知道,她虽然没去,听完宋濂把经过一说,却是坚定地摇起了脑袋:“那天那个丫鬟,肯定不是东安侯府的人,我认得他们家丫鬟的绿色裙子,她们裙上没绣花,鞋子也不是这样的。

“那天我们看到的丫鬟,不但是衣着不俗,做工也讲究,那个丫鬟的装扮,肯定不是一般丫鬟的装扮。

“既然不是一般的丫鬟,又怎么会莽撞得跑到山崖边去做摘野果这种轻佻的事呢?我娘说,在外头连规矩都没有的人,没得连累主子,这种人是不会被重用的。”

宋濂捏着下巴,沉吟点头:“有道理。只有要紧的丫鬟,才会有资格接触重要的东西。那么她穿的衣裳,就不一定是他们府上所有丫鬟都会穿的那类衣裳!”

沈钿歪起头,皱着肉乎乎的眉毛:“可是如果不是统一的衣裳,咱们又要怎么找呢?”

宋濂也一筹莫展。望着栏杆外的山坡,他说道:“先不管怎么找,只说东安侯府这个丫鬟,她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那为何偏偏她的脸会摔得稀烂呢?就像是不愿我们看出她长什么样子似的。这里头肯定还有猫腻。”

“那我们怎么办?”沈钿绷着了小脸,跟着郑重起来。

宋濂凝眉说:“如果一点办法也没有,那我们就只能来引蛇出洞了。”

“怎么引?”

宋濂道:“那天咱们不是捡到张纸片吗?我记得上面的舆图画的是什么样子,不如……”

“不如怎样?你倒是痛快点说呀!”沈钿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宋濂便趴在她耳边细说起来。

沈钿听完,重重点头:“好主意。濂哥儿你真聪明!”

宋濂耸肩:“这算什么!小爷我的聪明才智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你就看我的吧。”

沈钿激动得两眼放光:“那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