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却唤住他:“你这是上哪儿去了?”
陆瞻想到此事已经水落石出,便把事情跟她说了。晋王妃蓦然凝眉:“皇上在过问骆家?”
陆瞻挑眉:“母妃也知道骆家?”
“洛阳骆家,当然听说过。”晋王妃说完顿了顿,摆摆手道:“去忙你的吧。”
陆瞻看着她跨过门槛,才走向延昭宫。
“……你们世子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刚走到廊下,就听萧臻山的声音从窗户内传来。
陆瞻进了门,只见那夜他从宋湘手里“收缴”来的小瓷瓶和绳索,小刀什么的都在萧臻山手上,甚至连他拿帕子包着放在一起的那日那根头发丝也被他翻了出来,而这家伙正在看西洋景似的拿着看来看去。
陆瞻一把把东西都夺了回来:“我的东西多了去了,你不见得都见过。”
萧臻山吓一跳,连忙退后两步作了个揖:“一时好奇,就拿来开了开眼,世子恕罪!”
觑觑他神色,一面又不怕死地凑到他跟前:“那头发丝看着可不像是世子自己的,莫不是哪个姑娘的?”
陆瞻没好气睨他,东西都揣进袖口里:“据我所知,你祖母刚才又已经回府了,你还不赶紧滚回去?”
萧臻山却咧嘴道:“我知道。是龙先生要去她面前表扬我,我前儿做了篇文章,还不错!”
“哦——”陆瞻拉长音,“真看不出来!”又催道:“既然这样,那就走吧!我还有事找你呢。”
……宋湘一行进了寺门,只见游人果然多如过江之鲫,南方时兴过花朝节,眼下这盛景,也跟花朝节不相上下了。
寺庙建在半山腰,五重殿阁一层比一层高,且错落有致排布于山腰上,山间小溪自了两旁流下,穿过寺中,蜿蜒流下山脚。
溪水两畔以大小不等的石头垒砌,长年的水流已经催生了厚厚的青苔,沿途种有翠竹,藤萝,凌宵,以及各色幽兰,颇有野趣。
每每云雾笼顶的时候,嵌在半山的古寺便如仙境一般,往往都会有文人落下不少诗篇。
眼下即便没有云雾,这漫山的桃花也惊煞了游人双眼。
付瑛遇到了熟人,半路耽搁下来。宋湘与付茹继续往前。行走了半程,耳边俱是赞美花朵的声音,但她却始终未曾见到父亲的那几位同僚。
上到半山,便看到往日父亲他们最爱的老桃树下的八角亭,八角亭里坐着几个文人,却是新一代的年轻人了,他们正在赋诗,赋的也正是付瑛昨日给她的纸上所写的格式。这几位里也仍然没有她熟悉的面孔。
“茹姐儿!”
正游走赏玩的当口,付瑛追上来了,“户部郎中陈大人携着家眷也在那边,走,你随我过去打声招呼。”
付茹不愿去:“那是你的上司,我又不熟,我去做什么?”
付瑛看了眼一旁的宋湘,给付茹使眼色:“陈大人携了家眷,论理你去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
付茹不情不愿,算是答应了。
付瑛又跟宋湘道:“你一个人在这呆着也是孤单,不如也一起去吧,认识认识总有好处的。”
认识认识的确是有好处,但宋湘一个外人跟随着他过去给人家见礼,到底不像话。
她说道:“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
付瑛看她回绝的果断,也就罢了,唤上付茹跟他下了石阶。
第49章 付瑛是靠不住的
宋湘挑了路边一棵大桃花树坐下来,路过的人群里女眷开始增多,其实一半以上都是熟面孔,但是都是前世后来的交情,跟这个时期的宋家无关。要偶遇宋裕的旧友看来是希望不大了,不过宋濂才八岁,她还有时间打点这一切,并不急在这一时。
这边便随缘了。要紧的还是李家。这事情要是能办成,常在京师走动了,那她好歹也多了个拜访父亲故友的由头。如今就李家那边,也不知道李诉把状子写好了不曾?
……
陆瞻与萧臻山到了酒楼,眼下离午饭尚早,好在此处临湖,有个大露台,可以下棋喝茶以作消遣。
俩人在棋盘两端坐下,陆瞻就问他:“你前阵子把俞家二公子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臻山闻言脸上浮出晦气,先执壶给彼此沏了茶,才说道:“这俞淮安看中了个姑娘,一天到晚地追着人家跑,死乞白咧地要跟人家好。人家姑娘不答应他,他就哭哭啼啼地。那日我在城南吃饭,刚好遇上他在隔壁桌借酒生事,索性我听得也来火,就把他给打了。”
陆瞻收了扇子:“那你可了解过这后续?”
“哪里还敢过问?”萧臻山道,“祖母知道后当场就喊人把我给打了,又押着我去俞家赔礼,回来还把我臭骂了一顿,说俞贵妃只有俞歆这么一个侄儿,俞歆也就这么两个儿子,我怎么能打他?后来的事情谁还敢去问。”
萧臻山吃了颗核桃仁,又问他:“你突然问这个做甚?”
陆瞻望着楼下湖景:“我倒是听到过此事后续,你要不要听?”
“说说呗。”
陆瞻就把周毅欺负李家这段给说了。
萧臻山听完也愣了。“三条人命?!”又道:“那你是想替李家申冤?”
陆瞻没吭声。
“不行不行!”萧臻山说着自己又先摆起手来,“这事不行!俞家是汉王一系的亲戚,你得三思!”
俞贵妃昔年曾在皇后病榻前亲奉过大半年的汤药,后来经皇后作主晋为了贵妃,按理说晋王府与俞贵妃及汉王该是亲密的,事实上两边确实也客客气气,存着旧情,但皇帝这储位不立,那么晋王与汉王之间就仍然存在着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