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出口,霍法突然有些后悔,会不会刺激到他了。
果然,西尔比傻傻地转过头。
“你......再说一遍?”
霍法拘谨地看了他一眼,抿抿嘴。
“你真是天才,天才!”
西尔比激动地说。
“用舌头涂防晒油,我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一定要试一下。”
“我…...”
霍法猝不及防轧到了一块石头,车身蹦了一下。
西尔比也随着车身蹦了一下,咬到了自己舌头,又痛呼出声:“您就不能把我安全带系好再开车么,巴赫先生?”
霍法头都大了,他现在才发觉自己这50加隆的任务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轻松。这人不仅身残,脑子也迥异于常人。
他捂着太阳穴冷静了一下,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车门走到另一侧,想把西尔比的安全带系好。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的路口有灯光亮起。那刺目的灯光让霍法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他用手遮住额头,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老式奔驰车疾驰而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霍法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打扮十分奇怪的男子。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眼睛上戴着黑墨镜,脑门上却顶着一个环状金王冠。
霍法站在黑乎乎的街道上,遮住眉头和他对视了一眼,当然,这一眼只持续了一秒不到。
还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那个男人的老爷车就带着熟练的飘移和烟尘,划过卡萨布兰卡的山路,一路往高处而去。
霍法嘟囔了句:“真是有意思的造型。”
说完,他便弯下腰系起安全带。
系好安全带之后,他却发现西尔比却意外地安静了很多。好一会儿,他竟然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偶尔扭动脖子用下巴指引霍法的开车方向。
一小时后,在带着腥味的阵阵海风中,两人来到灯火通明的丹吉尔港。
西尔比证件很足,两个守岗的英国人只是稍微一查,便立刻挥手放行。
直布罗陀海峡连同两个大洲,即便夜晚也亮如白昼。汽车驶入灯火通明的码头停车区。
西尔比才开口说道:“咳,我们把车就丢这里,带我去取船。”
“你刚刚干嘛那么安静?”霍法一边停车一边问。
“有么?”西尔比故作惊讶。
霍法撇撇嘴,从后备箱中取出对方的轮椅,然后把西尔比从副驾驶抱了出来,放在了轮椅中。
轮椅自动转了起来,霍法拎起他的箱子。两人走到码头沿岸。
“船呢?哪艘是你的船?”
霍法一边问,一边心酸地想,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人这么问自己。
西尔比精准地一吐舌头,霍法顺着舌头看了过去。
并不是想象中那样豪华夸张的游艇,只是一艘普通的白色小汽艇,夹在一堆货轮中,并不显眼。
霍法从没开过船,但为了赚钱,他少不得要硬着头皮上。
把西尔比在船上放稳后,霍法开始捣鼓这艘汽艇的启动方式。
西尔比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感慨道:“夜晚横渡直布罗陀海峡,真刺激。”
回答他的是轰隆一声鸣响。
游艇的基本操作被霍法给摸清了一点,并不算太难。
几分钟后,狭长的汽艇便在黑暗的海面上行驶起来。
海面并不平稳,夜风卷无数峰峦。游艇上上下下,一些飘起的水花溅上霍法的脸庞。海面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泛着磷光的沙丁鱼跃出水面。
夜晚横渡非洲和欧洲之间海峡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但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因为这条海峡只有13公里宽,面积甚至还不如某些湖泊。
他也不用担心迷失方向,因为对面码头的灯塔在夜间就像一颗明星一样,不断闪烁。
海风阵阵之中,霍法忍不住问西尔比:“话说,你为什么会在摩洛哥?看你样子,好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
西尔比:“啊,是啊,呆了很多年,很多很多很多年了。”
沉寂了片刻。
霍法:“你这样......怎么上学。”
“我并没有去布斯巴顿上过学。”
西尔比在风中咧嘴一笑道:“那里的老师没什么可以教我的,其实具体来说,我应该是布斯巴顿的名誉校友,而并非是学生。”
“至于我呆在摩洛哥。”西尔比看了一眼霍法的手表。
“那是因为弗朗索瓦.勒布伦,布斯巴顿的前任校长,照顾过我一段时间。”
霍法挑挑眉,这里面门道还挺多。
不过简而言之,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布斯巴顿的校长都能请来做私人教师,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