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那妖虫在找的那六样东西,就是办法。”
“那张单子是天问所写,是他在借我的势,要让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
“他当时应该也有预感,写下这张方子,若是成真了,天下或许生灵涂炭,但他要救的人就会得救。”
他第一次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本末倒置,不知轻重!”
司南星为难地看了眼烛幽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拼命朝他使眼色,这事人人说得都不一样,凤焱那儿是一个版本,天问那儿又有一个版本,天帝这儿……
还不加诛天剑那儿的支线。
司南星真诚地开口:“要不把勿善君叫来吧,我觉得这儿需要她。”
他小声嘀咕,“而且你们自己分身和本我打架,属于哲学上的问题,我们这种外人,不方便判断帮哪个吧?”
他觉得天帝如果真要想找到天问,肯定不会让他在人间逍遥到现在,李妙都能召唤一大帮流浪小动物进行地毯式搜索呢,怎么他堂堂天帝,连个手下都没有?
“他想借你的手呢。”冥王翘起了二郎腿,冷笑一声,“天问列的六样东西,谁也不知道,一开始他是不是真想用自己的命来复活凰焱,反正阴差阳错,‘天下慈悲心’是扯到了你头上。”
“你算是被他害了,因果循环,你因此杀了他,在天道看来也是合乎情理的。”
“这便是我们这种和天道打交道大多了的老油条的想法,既要达成目的,又最好自己不受牵连,嗤,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要杀人自己去,别扯我们这儿的下水。”
司南星面容肃穆:“我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合法公民,不会干杀人这种事的。”
天帝抬眼:“不必你出手。”
司南星震惊:“你还真要动手啊?”
“此事于你也毫无坏处。”天帝看他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听见杀人会有这么大的波动,“千年魂缺失,即便灰慈手里拿着其他的东西,计谋也难以完成,你也可因此……”
“那可不一定。”冥王没被他说动,“千年魂算是这六样东西里最不重要的一样,替代品可不少,我冥府里随便拉一个都能凑数。”
天帝眉头紧蹙,也没想到冥王这般针锋相对:“你这般庇护他,却不怕他成圣的劫难也牵扯到你头上吗?”
“我乐意到时候一起挨劈。”冥王一副无赖的模样,看样子要不是司南星在这儿,他都要把腿翘到桌子上了。
“咳。”司南星下意识劝架,“哎,对,天帝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佩剑?”
“那把剑,真的叫诛天吗?”
他先前听见天帝的传闻,可都没什么好话,这会儿还有点拿不准要不要信他。
“是,那件事我已经听说,她化了形,而后被妖虫诱拐,我也感应到她突破了禁制。”天帝微微点头,看样子三界互助委员会还是十分尽职尽责,把得来的情报都告诉了他,此刻叹了口气,“她被骗了。”
“我修无情道,身边一切都不会化形,她若待在我身边,千百年都只会是一把剑。”
“抹去剑铭也是她当初下凡时自己请愿的,我已无需用剑,她要去找自己新的道。”
司南星愣了愣,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诛天真是被灰慈给骗了?可她已经突破了禁制,怎么会没想起来这一段?
天帝看起来也有些失望:“好不容易在下界寻得机缘,得以化形,居然被困过往浮影,当真是……”
司南星有些不忍心,忍不住开口替她说话:“她刚刚才化形,还是个孩子,以为你不要她了,天问也不要她。”
“心态崩了,情有可原,最好在做出错事之前,把孩子找回来。”
天帝默然,最后摇了摇头:“这也是她的劫。”
冥王眯起眼思考了一圈,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么说,你除了不近人情之外……其他居然都像是机缘巧合?我看你就是渡劫没渡全,被狗天道盯上了,他变着法子要玩死你呢。”
天帝眉头微蹙:“我所受劫难自有天意,你也应当知道,到我们这种地步,若是我当真作恶,天道早就示警了。”
“那也不一定。”冥王已经信了大半,但嘴上还要占便宜,“我在游戏里仗着装备好欺负新人,为非作歹,也没见天道降雷劈我。”
天帝:“……”
天帝还要再开口说话,冥王已经摆了摆手:“算了吧,我们这会儿也不会给你想要的答案的,你回吧,我们还得商量商量对策。”
“说不定还会联系你。”
天帝定定看他一眼,居然也当真没说什么,就要站起来离开。
司南星出声提醒:“咳,那个,天帝,我觉得你如今三界声名狼藉,不知道灰慈的目的是什么,但至少凰焱确实是冲着你去的,你还是……稍微小心一点。”
“不必挂劳。”天帝点了点头,“我自崭露头角以来,从来就没好名声。”
他跨出一步消失在了原地,冥王伸手把他一口没碰的冰镇绿豆汤端过来,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口,摇头晃脑道:“没眼光,这种好东西都不喝。”
司南星笑起来:“你慢慢喝,不够还有。”
烛幽君若有所思,看向冥王:“要信他吗?”
“嗯……”冥王靠在椅子里,眯起眼想了想,“能信一点,他不打算害谁是真的,但冷心冷情也是真的,若论因果,那凰焱确实因他才受劫,他未免把自己撇得太干净。”
“啧,不过也是人之常情,人总是下意识给自己开脱。”
“不过你看他,曾经亲近之人兜兜转转因他受苦受难,他一丝担心和歉意也无,啧啧啧。”
冥王摇了摇头,“难怪名声那么差。”
司南星有些好奇:“修无情道的,都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