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Augus是查不出什么的,你得查我。”
“我一天忙得很,谁有闲工夫查你?查出个什么我也没什么好处,吃力不讨好。”
霍良时嗤笑,“都让我抓现行了还不承认,让我摸摸,你是有多厚的脸皮。”
他真上手掐住她的下巴,一面去搓她脸皮,她板着脸冷眼看他,他继续搓,最后还是把裴曼表情搓崩了,她唇角压不住笑了,忙把他推开,“滚。”
霍良时当然不滚,她只好起身,长腿一跨,想爬上床去,不料这一脚踩空了,她实打实摔地板上了。
霍良时脸色都变了,忙将她扶起来,但见她脸色发白,咬着嘴唇,似疼痛难忍,“摔到哪里了?”
“肚子……我肚子疼。”
————
仁万私人医院。
裴曼躺在病床上休息,这会儿肚子不疼了,便觉霍良时大惊小怪了,刚要叫他,方才替她检查的楼医生进来了,他和霍良时很熟的样子,“阿时,出来。”
什么毛病还要出去说?裴曼看向医生,“我听不得吗?”
楼医生笑了,相貌堪堪清秀,笑起来倒是好看,“听得,当然听得,是喜事,裴小姐怀孕了,两个月了。”
当事两人都愣住了,特别是裴曼,她狠狠抹了把头发,“没弄错吧?”
楼医生见她面无喜意,开玩笑道:“怎么可能弄错。怎么,还没决定是打是留?”
这话一出,他们回神了,两人都没要打掉孩子的意思,有了当然要生下来,如今要考虑的是之后的事儿。
“我的孩子,不可能是私生子。”这是霍良时说的。
裴曼点头,“当然。”
双重人格(26)结局一
裴曼真没想过自己会怀孕,但感觉还不耐,这半个月来霍良时简直把她当菩萨供着,之后霍良时出差了一个月,回来时她小腹已有微微隆起的弧度。
霍良时回来后躺床上睡两天了,裴曼心道有这么累吗?吩咐阿姨把午餐热一下,给他送上去,自己则要去工作室瞧瞧,毕竟自己的摊子,有点不放心。
工作室离别墅挺远的,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她竟然有些晕车,心头涌起一阵一阵的潮湿感,强忍着等到停车,一下车便对着垃圾桶干呕了几声。
司机拿着矿泉水过来,“裴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晕车,水给我。”
司机担心她出事,给霍良时那边说了声,是以裴曼刚进办公室,男人电话就来了,“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晕车而已,吹吹风好多了。”
“你几点回来?我来接你。”
“别,你好好休息,有司机呢。”
“那你早点回来,有大事。”
裴曼应了,但万万没想到他所谓的大事,是真的大事,那么大的事。
当她坐在窗前藤椅上,晚风送爽,夜来花香,精致的落地灯隐隐发光,霍良时在她对面,表情不明,他说,“Augus没了。”
一时间,两人呼吸都放轻了,天地间只余风声。
越是大事,越是冷静,裴曼亦是神情镇静,“怎么没的?生病?”霍家一直对外宣称Augus在国内养病,几乎没在公众视野出现过,现在回忆起那些细节,霍家的做法处处都透着不寻常。
霍良时咽了咽口水,“不是。”
裴曼察言观色,见他面上并无伤心之色,眼神中甚至藏着一种近乎冷漠的沉静。
“到底怎么回事?”
“算是谋杀吧。”
她这回倒是惊住了,强压住好奇心没开口。
霍良时没沉住气,唇边抿出笑意,“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裴曼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说节哀顺变反正有点怪。
“又想私下去查?这事你私下查是查不到的。”
这毕竟霍家家事,她查出个什么秘密还能拿捏霍家不成?一来,她性格刻板利落,做不出这种小人行径。二来,她是看清楚了,霍良时狡诈扣紧,想占他便宜太难了。
于是她道:“这是你的家事,我不会去查,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不是,是我想说给你听。”他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良久,他说:“我上次给你看过的药,你化验了吗?”
他知道偷拿的事,裴曼颇有些挂不住,但肯定咬死了不能认,“你在说什么药?我没听明白。”
他没管她承不承认,直往下说,“那是精神疾病方面的药,你对精神疾病有了解吗?”
裴曼垂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
“嗯?”
“刚才不了解,现在有点了解了。”她把手机屏幕正对他眼前,只见上面印着百度网页页面,搜索框里赫然六个大字,“多重人格障碍。”
霍良时没料到她这么敏锐,倒是松了口气,又见裴曼目不转睛,甚至还坐了他身旁,他身上有种淡淡的清冽的味道,很好闻。她微扬脖颈,细细瞧他的侧脸、鼻峰,唇线,把他看得挺不自在的,“你看什么?”
“多重人格障碍?这病太罕见了,我只在电视剧上见过,我好奇呀。”
霍良时一哽,“我得病你不关心安慰我就算了,你还好奇……”
“你都差不多痊愈了,还需要我关心?”
裴曼又不是傻子,自然想得到什么叫做Augus没了,什么叫做算是谋杀。意思是在霍良时的有意操控(治疗)下,Augus消失了。
她突然露了笑容,“挺不可思议的,你和Augus是同一人。”在她看来,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我们不是同一人。Augus是小孩子,心性单纯,所以我才能完全压制他。”
裴曼不只一次听他说Augus是小孩子,好奇地问道:“你能说说Augus?”
“他没什么好说的,年纪小,不定性难得被我放出来,一出来只想着吃喝玩乐泡吧。”
“他年纪小,到底是几岁?”裴曼存心问清楚。
霍良时顿了顿,“……十五。”
“……多少?”
“十五。”
她悚然一惊,脸色如同吞了只苍蝇般难看,所以她睡了一个比她小十岁的未成年,她舔着脸给自己挽尊,“十五是心理年龄,生理年龄是二十八。”
霍良时深深看她一眼,“自欺欺人,你又不喜欢Augus,为何要跟他睡?”
“一来喝了酒兴致来了,二来当时确实想跟霍家联姻,想压裴裕一头,得老爷子看重。后来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算了。”
他酸了一句,“跟Augus有意思,跟我就没意思了。”
裴曼眼波流转,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勾住他脖子,软声说:“跟Augus是利用,跟你是真爱。”
霍良时心神一荡,在她嘴巴上啄了口,她追问,“是不是真爱?”
他答:“我对你是真爱,你对我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她用他的话回敬他,“我对你是真爱,但你对我说不准。”
霍良时贼委屈,天地良心,他一直都是委屈的那方好吧,都给她作孙子了,还对她不是真爱?
“……你能坦然把你的真爱跟其他人滚床单的事挂在嘴上?反正我不能。”
如果霍良时要在她面前提他某个滚过床单的前任,她肯定是要生气的。
他一时无言以对。
“……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会喜欢二十五岁的老女人,反正我不信。”
他既然要摊牌,就别藏藏捏捏的,裴曼不介意把他那些破事都抖出来,“Augus并不喜欢我,也没跟我滚过床单,是不是?”
霍良时摸了摸鼻子,“是。在燕古会所,看上你的是我,不是Augus。”
“你是自己不敢上,让Augus开路?”说完裴曼自己都笑了,霍良时可不是没胆的人。
“当时是我生病了,有心无力控制不住Augus,他能感应到我的某些想法,所以才会一直缠着你胡闹。至于在夜店的那晚,他喝得比你还多,早就不省人事了,哪里还能照顾你。”他病好了大概,就拿回了身体的主动权,绝不会再让Augus有机会出来,一次机会都不会有。
原是如此。裴曼信了他,“你老是说
出差其实是治病去了?”
“嗯,总是要治疗的。”霍良时淡淡道。
“我能看看你的病历吗?”
话都说开了,霍良时不瞒她,同她起身到了书房,病历就放在书桌下的锁柜里,“你看吧,你能看懂?”
裴曼摇头,当然看不懂了,但她还是装模作样翻了翻:“话说你家里人真奇怪,你双重人格就双重人格,有病就治,干嘛整个双胞胎出来?”
“我这几年病情稳定,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但最初我身体不好,控制不住Augus,他常出来,为了不让人发现霍家长子患有精神病,我爸妈捏出的谎言,骗骗外人。”
裴曼有点不理解,“生病不由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至于吗?”
“每个人想法不同,我妹妹不学无术,没什么本事,我爸妈还把手里一半的股份给她。而你在公司做得这么好,你家老爷子居然看重一个私生子。”
裴曼横他一眼,“你别戳我痛处。”
Hǎìτǎńɡsんùщù.てOΜ(海棠書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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