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姊、学姊?你、你还好吧?」
「嗯,没事。」游知春咬牙,掐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水,接着重重放下。
学弟抖了一下,「是我这提议??让你困扰了吗?」
「是有一点。」
「啊,那、那抱歉,我就开开玩笑,学姊真没空的话,我也不勉强。」
「嗯。」
学弟熘走了,游知春本来也想离开,却在听见后方不远处此起彼落的娇笑声,身体不听使唤的继续坐了下来。
「又黔好久都没跟我们出来玩了。」
「对啊,你前阵子很难约,少了你都不知道有多无聊。」
「我们过年前一週要去日本,一起去啦——」
密密麻麻的交谈声,如同高中的那个夏天,她与他擦肩而过,却互不认识。涂写在墙上的名字,随着时间成了斑驳的落漆,只有游知春的心仍旧是热的。
她想过这种结局,或者该说,这就是既定的结局。
何又黔依然是万众瞩目,而她不过是其中一名追逐者,总有一天,累了,乏了,或是有更适合自己对象的时候,这一切就会终止。
她已经将最美好的青春寄放在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不该再贪得无厌。
「乾了!乾了!」
「我们一直以为李吾才是酒王,没想到何又黔深藏不露啊!」
「又黔喝慢一点呀,你们别看他人好,就拚命灌他酒。」
「怎么了?心疼啊,待会就让你带回家慢慢疼惜啊,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令游知春的耳膜微微刺痛,她揉了揉发痒的眼角,转过头和陶渊说了一声要先走。
接近十二点,学弟想要载她,游知春摇头。
「很近,我走回去就可以了。」
「半夜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不好吧。」
「没事,我常走。」
推开门,外头骤降的温度捲走她脸上仅存的热度,她将半张脸埋进围巾,眼眶都被寒风吹红了。走了几步,游知春忽而抬脚用靴子踢了踢一旁的路灯。
她盯着上头漂亮的蝴蝶结,喃喃自语:「把这双鞋也扔掉好了。」
下了这个决定,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弯下腰开始解蝴蝶结,也不知道是太过焦躁,连带手指都不灵活了,无论她怎么使力都扯不开。
算了,都算了,直接脱掉好了!
「你在做什么?」
温和的嗓音带着一丝酣然,游知春下意识抬头,看着男孩子毫不犹豫的蹲下身替她解开鞋带,接着重新系上蝴蝶结。
他仰头,白皙的脸颊泛着不寻常的红,然而墨黑的眼眸专注无比,「太紧吗?」
游知春咬脣,「??太松。」
男孩子二话不说,重新解开鞋带,耐心的再系了一遍。「现在呢?」
「太紧。」
「好。」
「又太松。」
「好。」
游知春忽然说,「何又黔你是不是傻啊?」
他显然有些醉了,本来就没什么脾气,现下更是温柔纵容。「怎么说?」
游知春忍无可忍:「我已经放你走了,我也不想追究过去的那些事。我不怪你,我也不用你负责,这些事就全部都算了,可以吗?」
他再叁的出现,如同恶魔的诱引,叁番两次将她逼上悬崖,然而现实就像响亮的巴掌,要她时刻保持清醒。
游知春觉得太累了。
何又黔忽而笑了,伸手勾了女孩子肩上的一绺长发,冰冷的指尖擦过她温热的下巴,游知春下意识想躲,对面的人却施力掰过她的脸。
两人四目相接。
男孩子清润的音质伴随着些微指责,「搞错了吧,游知春,是你要对我负责。」
游知春眼鼻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