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到了,”季临秋把碎发捋到耳后:“我回去给星望上课。”
“今天这事,他告诉你的?”姜忘哑然失笑:“小孩就知道乱出主意。”
“不会,我也是碰巧凑了个热闹。”季临秋温柔笑笑,转身欲走。
“等一下。”
姜忘叫住他,比了个knife game的手势。
“这玩意儿,我都轻易不敢来,你怎么会这个?”
季临秋啊了一声,单手插兜笑起来,腕边的白玉坠子一晃一晃。
“在山里支教连杂志都没有,很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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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维护红山区正义的震撼都抵不过目睹老师玩刀的那几秒钟。
姜忘处理紧急事件时脑子里大半填塞的还是工作性理智,回到家以后越品越上头。
刀尖游戏在美国那边的兵油子里玩得很开,而且本来也是他们那边的西部文化。
但这种事交给每天捧着书给学生们上课的季临秋来做,就格外地不一样。
他本来觉得自己和老师挺熟,现在反而有不少事想了解更多。
顺应平常却又不太合理的是,这件事结束以后,季临秋在学校里跟没事人儿一样继续上课,小孩们依旧围着他叽叽喳喳还悄悄亲脸,家长们也拉着袖子絮叨个不停,满脸写着欣赏喜欢。
姜忘接小孩放学时在人群后面多打量了一会儿。
彭星望仰头观察他:“大哥,你是不是也想靠近点,下次早来才行噢。”
姜忘伸手削他脑袋。
“啊!为什么又敲我!!”
伴随着小混混们招的招求饶的求饶,战龙飞天等相关组织被快速端掉。
这种小帮派本来就没固定据点,纯粹是失业人员联合中二期小孩装逼做梦,一击即溃没什么抵抗力。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洗净社会风气,杜绝安全隐患。
警察局特意给姜忘发了张奖状。
『红山区优秀市民』
姜忘双手捧着奖状和警察同志们合影。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这是我应该做的,谢谢鼓励。”
男人特意穿了件比较帅的纯黑皮夹克,拍完照后背热的全是汗。
但穿这身确实帅,瞧着像电视剧里大哥从良,特别正义英朗。
彭星望垫着脚把奖状逛到客厅的侧墙,盯着照片里笑得傻乎乎的自己看了几秒。
“眼睛太小了,不好看。”他轻轻叹了口气:“要是我长得像大哥就好了。”
姜忘伸手把小孩的脸往两边扯:“想什么呢。”
……明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姜忘先前就发现了些细节。
现在的彭星望,大概率和小时候的自己形似神不似。
他很清楚自己十岁出头的模样。
阴鸷,内向,哪怕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拍照出来脸色也像是蒙了一层灰。
彭星望还没有吃过未来许多年的苦,早早地被二十年后的自己从深渊里捞出来,养了没多久就逐渐恢复到小孩子里情态里,笑起来特别讨喜。
男人端详了会儿他的样子,安抚道:“没事,长憨点也有福气。”
小孩静默两秒,完全不觉得这是褒奖。
“对了……”彭星望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回执单,支支吾吾道:“学校里……有暑假夏令营的活动,但参不参加都可以。”
姜忘接过单子一看,心里略有数。
夏令营没几天,其实算是几个老师带孩子们在周边郊游团建,变相给家长们放假。
他两笔签完同意,笔尖点着纸看后面还有哪里要填。
小孩凑到旁边,生怕他没看清楚价格。
“要两千八……”
姜忘停下来看他。
彭星望有些无措:“要不我写个记账本,等我长大以后都还你。”
他没法理解这种超脱父母血亲的感情,既不想表现的生分见外,却也努力想要对等回报。
这实在难为一个七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