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等了半小时,随后再次将一艘独木舟推进深潭,这回,它总算能稳稳地漂浮在水面,不用担心被什么怪物给吃掉了。当然,独木舟并不会有这么复杂的想法,但是温迪能够从它的安全来推断出水底的情况。她满意地点点头,扭脸对和自己一起等待的黑毛说:“看来这头水怪吃了葫芦酒也有效果。”
“那么大的鱼,那么小一葫芦酒……也许它很快就会上来的。”黑毛不太乐观。
“我们在这里猜也没有用,等着呗。”温迪指着水面那艘独木舟说,“反正有它在。”
依深潭里那头水怪的特性,它是无法忍受水面有木头放着不吃的。
因此,只要它醒来,必定会在第一时间从水底浮起,吃掉这艘独木舟,她只要等着就行。
话说回来,这两天温迪可给它喂了不少木头,没想到这深潭水怪还吃个没完。难道它真的能靠吃木头活下来吗?吃了这么多木头,怎么一点毛病都没有?难不成,它也是鱼类中的异食癖?温迪对异食癖方便的了解不多,不晓得这种“异食”吃法会不会损害自身的健康,如果能……她倒是会考虑多砍倒几棵树往深潭里丢,也许可以让水怪吃木头吃死。
“哎,要不我们拿木头往里头填吧!精卫填海!”温迪的奇思妙想又开始运转。
“……我去做午饭。”黑毛放弃交流。
“好吧,大概我这个想法是很难实现。”温迪又往深潭里瞄了一眼,真深啊,“等等我!”
两人返回高山营地,开始做饭。
午饭后,难得的,两人享受了一次温暖的午睡。
阿黄倒是不想睡觉,在山洞外撒欢,考虑到今天深潭水怪不营业,温迪也没管它,任它四处乱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她打了个哈欠,用一件衣服将上半张脸遮住。山洞里本来就非常阴暗,再遮住眼睛,更没光源,温迪很快就进入沉眠中,安静地享受着全然的放松。直到下午三点,黑毛把她叫醒。
这是温迪和黑毛约好的,只午睡,下午不管谁先起床都得叫醒对方。
两人先出去看了看深潭的水面。
在那,独木舟还稳稳当当地漂浮着。
“我觉得你的实验很可能会成功的。”黑毛扭头对温迪说。
“我也这么觉得。”温迪约他回去。
她将之前分好的生板栗拿出来,用木盆装好,拿到餐桌边。然后,她再从这次带来的工具里取出了两把锤子。她跟黑毛一人可以拿一个。两人各自分了一个木墩,在木墩上架好木板,先将生板栗放在木板上,再用锤子敲击。是的,她一直记得自己要用锤子砸生板栗这事,从山洞来到高山营地时,虽然名义上是为了谋杀深潭水怪,但她依旧没忘记要在行李里放上两柄锤子。
“喀!”木板上发出闷响,温迪将锤子拿开,就见木板中央的板栗已经被敲扁了。
还行。
她拿起生板栗,将敲碎的板栗壳掰掉,剩下的就是板栗肉。不过,这时的板栗肉上还有一层深褐色带毛的板栗皮,它与板栗肉黏得很紧,得慢慢撕开。运气好,它能大片大片的分离,如果撕得不好或它粘得太紧,那就只能小片小片地搣。温迪边搣边用余光偷看黑毛,黑毛就属于运气好那种,而她则截然相反——
温迪很好奇,她手里这颗板栗的皮难道是用520胶水粘着的吗?
黑毛吃了两颗,终于发现她还在拨第一颗板栗的皮。
他看不下去,把手里剥了一半的给她:“要不我们换?”
“不换!”温迪瞪了他一眼。
她也是有尊严的!不就一颗生板栗吗?她要连一颗小小的板栗都搞不定,还怎么策划杀死那条深潭水怪?虽然这两件事情乍一看是没有关联的,可是,温迪觉得有就是有!她低下头继续奋斗,用指甲瞄着生板栗的缝往外抠皮。她这动作已经与剥皮无关了,纯粹是刮皮,指甲像小刀子一样瞄着掀起的角往上挑,将死死黏着在板栗肉上的深褐色小毛毛们一块块刮走。
终于!
经过不知道多久的努力,温迪将所有深褐色带毛的板栗皮全部刮走,只剩下一颗金色的板栗肉。她珍重地将它捧在手掌心,仔仔细细地欣赏了半天,简直不舍得吃了!黑毛又凑过来了,他说:“要是不舍不得吃它,干脆就别吃了,我这里剥了几个,你吃我剥的板栗吧,留着这个慢慢看。”
“我才没这么矫情呢,看它发霉吗?”温迪白了他一眼,“我会吃它,看会儿就吃。”
温迪也没真盯着一颗板栗肉能看十分钟,它再难得也只是一颗板栗而已。
加上黑毛这么推波助澜一回,温迪也不想了,张嘴把板栗肉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嚼。
生板栗嚼起来是很生脆的,不硌牙那种脆,咬下去的口感甚至比脆桃还软点,但越嚼越耐嚼,味道有种微微的甜,温迪越吃越喜欢。接下来她再捶板栗,没一个会像第一颗那么难剥了,但果然,直到夜晚入睡前,温迪记忆最深的还是第一颗生板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