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山洞里和睡在岩石地时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首先,在岩石地时睡的是“空间舱”, 人被塞进木头棺材里, 手脚都放不开;而在山洞中,温迪是睡在完全打开的床垫上, 只要她乐意, 在床上摆成大字形也行,扭成麻花也行, 绝不会有任何逼仄感。其次,在岩石地睡觉,脸上不能闷东西, 要不呼吸困难, 所以每逢天亮,太阳的阳光都直直地洒在她眼睛上, 不醒也得醒,醒了还得迅速坐起身再睁开眼, 要是下意识直接睁眼睛,立马就瞎;而在山洞内就不同了, 这里是背光面,哪怕是大中午都非常昏暗, 只能靠蜡烛照明, 在这儿绝对能够享受最标准的自然醒。
不过,世间的事总不能尽如人意。
“汪汪汪!”
温迪捂住耳朵。
但没有用。
她捂住耳朵, 但人还躺在地上, 阿黄直接扑过来咬开她的手, 然后接着乱叫一通。它倒不是要咬伤她,用的力气不大,能叼走手就行了,但要是她选择挣扎,那它再一使劲的话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温迪爬起来,“明白了,您饿了,我去给您做饭!”
“汪汪!”
温迪溜到岩石地,先烧水,然后蹲在浅水潭边洗漱。她边洗脸边扭头看着旁边的深潭,那里的水看起来真是幽深,见不到底,连颜色也与浅水潭的清澈截然不同。它就在浅水潭下游,并不是脏水,但它就是给人一种非常黑暗的感觉,令人心寒,畏惧。温迪不安地动了动腿,挪动位置,略微远离深潭,随后再掬起一捧水漱口。这里的水有来有往,是活的,不止看起来清澈,实际上也非常干净。
洗漱后,温迪做好一家子的早饭,自己先吃完,然后走到放木料的地方,抡起斧头开始砍。
温迪要用这块原木做一些木墩,用来摆放烛台,烛台放高了,才能照亮山洞。
随后,她把餐椅也送去山洞。
至此,山洞内已经有了两个床垫,一套餐桌椅,以及一堆能摆放烛台的木墩。有这些家具,就足够了,温迪并不打算在高山营地长住,能吃,能睡,它作为一个临时营地所需要的就是这些。当然,还差一个“厨房”,它不能离营地太远,要不每次做饭都得跑到岩石地去,做好了再端来山洞?这太麻烦了。
所以,温迪又在山洞和岩石地间的平地上,挖了几个土坑,用石头堆砌,配合泥巴,捏制了几个火灶,等到午饭时,就可以在山洞外做饭,做好后直接端进山洞里吃。
有“卧室”、有“餐厅”、有“厨房”,温迪终于将这间高山营地打造成了第三个家。
等温迪把高山营地装修好,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中午了,她总觉得头顶阳光特别烈,出去一看日晷,可不?已经十一点半了。她当即来到水盆边,捞起最后一条鱼——原本昨天后还剩下两条,但今早煮了一锅鱼汤,现在就只剩最后一条鱼了。不过没了也就没了,她不觉得可惜,她钓鱼上来又不是为了养着,本来就是为了吃的,吃完了,那就再钓呗。
午饭后,木盆里一条鱼都没有了,温迪又得踏上出门钓鱼的旅程。
不过今天黑毛不用再凿山,可以休息,他能陪温迪去浅水潭边,顺便也体验一把钓鱼的乐趣。来到水边,温迪将装有蚯蚓的木盆放下,从土块里扒拉出两条蚯蚓,成串穿过鱼钩,教黑毛在旁边看着,示范地甩出铅坠,让它飞到远处。今天她给浮标换了一片新叶子,这种摘下的叶子没法过夜,旧的叶子已经打蔫,不能用了。
温迪把钓竿安置在钓鱼台上,和黑毛各自找了个凳子坐下。
她没把餐椅搬过来,直接用木料重新打制了两个矮凳,放在钓鱼台边,又制作了一个稍高的茶几,到时候可以在这里放些吃的,或者茶水。哦,说起茶水,温迪又想起了自己要进密林去寻找茶树的“宏图大业”。之前她得钓鱼,不能脱身,但现在黑毛有空当了,她正好可以将钓鱼的任务交给他。
不过,她得先陪着他练习一下,等黑毛学会钓鱼,她才能放心转交这个钓鱼的任务。
茶几上是空的,温迪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她跟黑毛打了声招呼,跑回山洞里鼓捣。拿新厨房试了试手,温迪用一块木板当托盘,带着几个碟子又回到浅水潭边。她弯下腰,将托盘上的碟子一一放下,木板也放下,再回到矮凳上落座。阿黄从她回去时就一直跟着,被溜着白白来回跑了一趟,现在又趴在茶几上,努力想去够桌面的碟子。可是茶几太高,它太矮,够不着。
两碟肉松、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蒸熟切薄片的香肠、一碟蛋白糖……以及两杯水。
肉松还有两种口味,一份撒了辣椒粉,一份撒了孜然粉。
边钓鱼边吃,这才是幸福啊!
温迪先抓了一把辣肉松塞到口里,慢慢咀嚼,“如果用牛肉做肉松,不知道会是什么味道?”
黑毛配合地回答:“回家以后,你可以试试。”
出门前温迪赶制了一批肉松带走,但是做的猪肉松,牛肉还真没试过。
温迪点点头:“那得试试。”
就在两个人非常放松地讨论着肉松问题时,阿黄突然叫了。一开始温迪只是扭头对它嘘了一声,见阿黄还叫,就抓了一把孜然肉松扔下去。这下就封住了阿黄的嘴,它立马叼着肉松跑了。温迪还以为它是嘴馋,等目光回到水面才发现它是发现叶子动了,下意识地大叫提醒她们。温迪迅速站起来,指着水面对黑毛说:“你看,这样就是浮标动了!你知道浮标动是什么意思吗?”
黑毛点点头:“我明白,鱼咬钩了。”
“对!”温迪拍拍他的肩膀,“那你赶紧收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