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刀

第197日(1 / 2)

温迪戳戳猪肉, 软了, 嘚,解冻完毕。

然后她开始处理材料, 把猪肉剁碎,将切成细末的姜撒进去, 用筷子翻拌均匀再搅打上劲。随后先磕两个鸡蛋,在碗中打散,然后准备一个平底锅,在锅底倒少许油, 倒入蛋液。改小火, 将锅中摊匀的鸡蛋两面烙熟, 做成蛋皮。把蛋皮放冷,温迪再磕两个鸡蛋,打散后倒入平底锅,用同样的方式制作第二块蛋皮。

这时之前那块蛋皮已经冷却好了。

然后将剁碎的猪肉分一半,平铺再蛋皮上, 由蛋皮底边开始折起,卷起肉馅。

仍然用同样的办法, 做好第二个蛋卷。

然后将它们蒸熟, 蒸好好切开即食,这就是湖南蛋卷。做这个很简单,爱吃的话可以一次多做几根, 等它完全冷却后能放入冰库冷冻, 冻好再切, 切的花样会更漂亮。平时要吃的时候也简单,稍微解冻一下再蒸热即可。必须加上先解冻这个步骤,主要是防止蛋卷中间不熟。

做好的蛋卷可以撒辣椒酱,可以配饭,也可以直接握着吃。

温迪还记得有次去一位阿姨家做客,她送了一包新鲜出炉的蛋卷作为礼物,正好当时她很饿,坐在车里就没忍住全吃完了。那次吃的蛋卷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而作为今天早饭这一餐嘛……不输那位阿姨的手艺。

她跟黑毛一人吃一根蛋卷,黑毛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还有吗?”他期待地问。

“没有。”温迪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妄想。

她就不想吃吗?

鸡蛋就剩十几个啦!偏偏家禽室里那群鸡鸭,到了冬天集体罢工。

要不,她也不至于用几个鸡蛋都这么扣扣索索的。

吃完蛋卷,温迪回床上躺着,翻着计划书,但并没有新计划,空空如也。

“哇,我天,真是无聊。”温迪一如往常地吐槽。

可是今天没人会附和她了。

平时的捧哏已经有了新玩具,跳棋,她扭头一看他玩得正开心,对它爱不释手。

悔不该……算了,悔也没用了,跳棋都做好了难道给他扔掉?再说她做这个就是为了让黑毛别再缠着让她陪练的,现在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应该高兴才对。她爬起来,躺着只适合睡觉,坐着比较适合思考。她决定自己琢磨出点有趣的事情做,她也不是非得要下棋才能找乐子嘛。踢毽子?呃,还是换一个。温迪跳下床,背着手四处转悠,在并不小的大厅里走来走去,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

洞口还是被大雪堵着,堵得严严实实毫无缝隙。

今天的雪还是很大。

这也是应该的,冬天嘛!冬天不下雪下什么?平时她冬天会在家里干什么呢?呃,应该在看电视。她挺喜欢看春晚的,相声,小品,都是她的爱好,然后和家人们围着火炉,磕着瓜子闲聊。也不只吃瓜子,也吃花生,嚼着糖,喝饮料,玩烟花……对,冬天不就是过年?

温迪决定,就当今天是过年,准备一些过年的东西,在家庆祝过年。

首先,过年应该有零食。

温迪拿来册子,仔细思考了一下,写下几个名字:红薯片、炒瓜子、花生、干黄豆。

这是她过年时,走亲戚会比较常见的待客食品。

当然比如xx鸭脖,x黑鸭,xx鸭这种现代工艺食品,可以在写计划的第一步就pass掉。

主要是年味嘛,讲究:复古、传统、容易做、材料她有……

除了瓜子她没有,但是其他的她都有。

温迪先准备,进储藏室拿出几个红薯,再装出一盆花生,最后装一碗黄豆。黄豆装得比较少,毕竟它硬,咬起来嘎嘣嘎嘣的,吃着费牙也费劲。红薯切成薄片,和黄豆分别下油锅里炸,炸熟后各自捞出,红薯装进木盆,黄豆装回碗里再撒上盐拌匀了吃。至于花生就简单了,直接留在盆里,要吃的时候直接抓一把。

这些都是可以放冷了吃的,是零食嘛,所以温迪做好它们以后就直接搁旁边没管。

她点燃一盏油灯,进计时室去看时间。

去的时候正好是个整点,温迪就顺手把水给加了。

九点整。

温迪从计时室里出来,看到花生,又忍不住手痒。红薯也就算了,本来就打算做红薯片,但是黄豆本来是直接吃的,被她炸了一下,又拌了盐,加工过。那花生就这么直接吃,是不是有点无聊?不然,也给它加工一下?温迪差不多只纠结了五秒钟就下定决定,要加工花生。

首先把花生剥壳,然后拿来一个铁盒。

这铁盒本来是装竹鼠油的,竹鼠油用完了就空了,正好能装进所有的剥壳花生。

装好以后把铁盒盖上,扔火灶里干烤,烤足120秒后从火里扒拉出来。

然后准备一个石碗,白糖和水1:1的比例倒进碗里加热,熬制到糖浆气泡,遂转小火。用勺子不停搅拌,等到糖浆表面冒出的小泡泡不断变小后,把铁盒里烤好的花生撒进去,继续搅拌,让每颗花生都裹上糖浆。然后准备一小碗玉米淀粉,撒进石碗里,让每颗花生都裹上淀粉,在加热的过程中颜色逐渐变黄,等花生的颜色变成焦黄色后就将它从火上端走,放在地上,在无火且石碗仍然保持高温的情况下继续用勺子搅拌,直到冷却。

这样做好的花生就是糖霜花生,表面黏着一层薄薄的糖霜,吃起来香脆可口。

温迪满意地把所有糖霜花生都装进碗里,装足了两个碗,可其他零食一起摆好。

红薯片、炸黄豆、糖霜花生、花生。四样零食也不算磕碜了。

她估计现在应该已经是九点半了,该动手准备午饭了。

午饭的菜谱她也想好了,四样:粉蒸肉、糯米排骨、烤鸭、蛋卷。

温迪先做蛋卷,做了四根,用掉猪肉两份鸡蛋八个,做好后先不切,直接送回冰库里冻。

然后,先做粉蒸肉。

准备两份猪肉,将肉切成小块,取两块姜,洗净切片。

然后准备调料:盐、花椒粉、辣椒粉、白胡椒粉、一把碎糖、姜片,一勺蚝油,搅匀。然后将切好的肉放入调料碗中,用手抓拌,让调料糊满肉的表面。然后,准备一把糯米,脱壳后倒入石磨,碾碎,碾磨成米粉。这时再用石碗烧热,倒入磨碎的糯米米粉,加上一把花椒粉,干炒,炒得比较黏时可以倒一点点油继续炒,直到将米粉炒制成金黄色,就可以扒拉出锅了。

然后,准备两个大碗,把猪肉放入,再撒上炒黄的米粉,上蒸锅蒸熟。

蒸熟它需要一段时间,这个时间里当然不能闲着,要继续做其他的菜。

第二道菜是麻辣排骨。

取一份猪排骨,斩小块。温迪特意用的斩,是因为它太硬,切是切不断的,非得高高举起刀往下剁。普通磨利的小刀还不好使,温迪用的是柴刀。剁好后再洗净,毕竟柴刀砍过木头割过草,味道也挺大。然后将猪排骨放进盆里,加入两勺蚝油,一把白胡椒粉,一把孜然粉,一把生粉,再倒小半碗花生油,抓匀后腌制。腌制的时间里,再次切入第三道菜。

烤鸭。

她做的是北京烤鸭的吃法,所以除了烤鸭,还要做春饼和甜面酱。这其中也有顺序,先杀一只鸭子,将鸭肚子里的内脏掏干净,搞几块木板搭建一座烤炉,然后将烤鸭挂火灶上,刷着油烤香。烤鸭的时候,先做春饼。

准备一个木板,倒上半碗面粉,倒花生油和盐拌匀,用开水烫面,边倒水边用筷子搅和,然后再倒入凉水,将它揉成一个光滑的面团,盖上湿布,醒发三个竹筒时。醒发面团时,再做甜面酱。甜面酱可谓是烤鸭的灵魂,没它,吃起来都不够味了。

先准备一个碗,在碗中加几勺面粉,再加水,调成稠状。然后加入适量的白糖,一勺蚝油,一勺盐,再准备一个热锅,倒一点花生油,烧热后倒入搅拌好的面糊,拿起筷子将面糊迅速贴着锅底搅拌。温迪蘸了点酱尝味道,如果有偏差她还得再增加一点糖或盐。不过她下的剂量非常准确,不需要再加减。等面糊被加热搅拌成略稠的酱后,再倒入一点点花生油继续搅拌,使酱料和油融合,然后关火,等酱料冷却后装入碟子里,这就是甜面酱。

加蚝油那段其实该加老抽,可惜缺了这一味调料,因此她承认这碟甜面酱的味道有点欠缺。

但它仍然很好吃。

做好甜面酱后,面团也醒发好了,温迪将面团揉搓成条,改成十几个剂子,按扁。

旁边准备一碗油,将每个按扁的剂子上抹油,再撒上少许面粉,然后把两个剂子放在一起,再按扁,擀成薄饼。薄饼的厚度需要拿捏得准确,太薄容易破,太厚则不容易熟。然后准备平底锅,用小火烙制这些薄饼,等薄饼的一面微黄,翻面再烙片刻即可出锅,叠放在盘子里备用。

再拿一个大白菜,切去根部,分成菜叶和菜杆部分。这里只取菜叶,洗净沥干水分。沥干水分这一步必须做好,因为这些白菜要生吃,如果留下的水分多,会导致菜叶的味道变苦。将菜叶沥干后,先对半切,再切成一厘米的细丝,装入盘子里。一盘春饼,一盘白菜丝,一碟甜面酱,全都可以冷吃,因此只要装好放在料理台上即可。

这时可以煮饭,将米入锅后,再继续做麻辣排骨。

排骨已经腌制完毕,准备几种不同的辣椒,和姜一起剁碎。

先将腌制好的排骨蒸三个竹筒时,沥干表面的汤汁后,炸成金黄色,再捞出沥油。准备一个热锅,倒入适量的油,先下姜末,再下剁碎的辣椒炒香,最后撒一把辣椒粉和花椒粉后,倒入刚刚炸好的排骨,翻炒均匀后撒一点点盐,即可出锅。装在碗中,端上餐桌。

随后将烤好的鸭取下,斜切成片,也装进盘子里,码好,一片片叠起来比较好看。

温迪扭头把黑毛叫过来。

他还在玩跳棋,但是她一叫还是马上把跳棋放下,迅速冲过来问:“吃午饭了吗?”

“我说你们来得这么爽快呢?”

“……呃,要我帮忙吗?”黑毛即使转话风,救了自己一命。

“粉蒸肉和饭都熟了,你把它们从锅里面端出来。”

“噢噢噢,好!”

把这两个任务交给他以后,温迪进冰库拿出蛋卷,就拿两根,先切好再迅速蒸熟,几分钟就行。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一碗饭、两碗粉蒸肉、一碗麻辣排骨、一盘烤鸭、一盘生菜丝、一盘春饼、一碟甜面酱,等蛋卷蒸熟,端上桌,就可以吃了。嗯,还缺什么?温迪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跑回储藏室,找到一个石坛,打开来掏出两个蛋。

咸鸭蛋熟了!

温迪把它放进锅里煮了几分钟,捞出来对半切开,热腾腾的还在流油。

“咸蛋?”黑毛兴奋地盯着温迪手里绿色的蛋,跃跃欲试。

“是啊。”温迪有心逗逗他玩,劝他尝尝咸蛋的味道。

黑毛立马拿起半颗咸蛋,用筷子戳进去,夹出一小块细嫩如玉的蛋白,满足地放进口里。

然后——

“啊呸!”好咸!

“这是咸蛋,当然咸啦,蛋白这是配饭吃的。”温迪优雅地坐下,夹起一块蛋黄吃进嘴里。

“很咸你不要吃!”黑毛赶紧阻止她,却见温迪温柔又文雅地慢慢品着,把蛋黄给品没了。

她脸上居然连一丝皱眉难过的表情都没露出。

黑毛不信邪,又夹一块放嘴里,“哇呕!”赶紧又吐了。

他震惊地看着温迪,半晌才吐出一句:“你舌头坏了?”

“你有心质疑我的舌头,不如质疑一下你自己的脑子!”温迪翻了个白眼,左手捻着半个咸蛋给他看,右手拿着筷子戳进蛋黄里,“蛋白才要配饭吃,我戳的这个是蛋黄。你连颜色都分不清吗?”

“呃……”黑毛突然心虚。

“蛋黄单吃也很好吃的,试试?”

黑毛一脸不敢。

温迪索性从自己的蛋黄里夹了一大块,然后掐着黑毛的两颊撑开他的嘴给他塞进去。

黑毛拼死挣扎:“唔唔唔唔唔唔……唔?”

他细细品味,又夹了一块蛋黄放嘴里:“唔?”

“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不要挣扎了。”温迪笑话他。

“唔!”然而黑毛并不想挣扎,他把自己手里抓着的这半颗咸蛋的蛋黄挖了个干净,全吃了。

“我早就说过,咸蛋黄的美味,是没人能够抵抗的。”温迪笑,“除了不吃鸭蛋的人。”

黑毛的反馈完全在温迪的预料之中,她给他做了这么久的饭,哪还能不知道他喜欢的口味?

等蛋卷熟了,她马上把蛋卷端上桌,宣布,午饭开始。

“今天的午饭怎么这么丰富啊?”黑毛扫了一眼,一道道全试过发现他都喜欢。

“今天过年。”

“啊?”

“过年哪。”

温迪给黑毛讲解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她说:“过年在冬天嘛,虽然我不知道今天具体是几月几号,但是每次下大雪的时候都是过年,我就当今天是除夕了,所以当然得做得丰盛,谁过年不吃大餐呀?你看看,是不是都你喜欢的?粉蒸肉、麻辣排骨、烤鸭的鸭子是现宰的,蛋卷,咸鸭蛋……全部都是肉……”

“喜欢喜欢。”黑毛立马配合地捧场。

温迪今晚做的一桌菜还真是做到他的心坎里了,他真的喜欢,满桌菜都是好吃的。

“喏,那边还有红薯片、炸黄豆、糖霜花生和……花生,就是小零食,过年待客用的。”

虽然她们这间山洞不会来客走亲戚,但谁说主人家不能自己招待自己呀?

她就不能委屈自己,就得用心,过年嘛,就不能随随便便地过,人就得有仪式感。

年夜饭也得丰盛。

温迪把食材都想好了,要有腊肉,有熏鱼,香肠、火腿、炖鸡,再来一碗鱼汤。

光是报菜名就让黑毛听得笑裂了嘴。

腊肉是竹鼠肉,它一直放在盐堆里,腌得巨咸了,蒸熟后切片就能吃。

其他食材都好弄,就鸡得现宰,温迪无所谓啊,反正宰的是公鸡。杀了鸡,拔了毛,温迪再把它成对的鸡腿、鸡翅、鸡爪剁下来私藏,用鸡的躯干部分切块炖汤。反正要的是鸡的鲜味,鸡腿,鸡翅,鸡爪这些东西她还另有用处,能不让它们被浪费。杀鸡放血,鸡血全部留在碗里,这些鸡血也有用处。

食材先放到旁边,温迪撕下几张纸,放在盘子里,然后将刚才收集的鸡血倒下去,她要将这几张纸全部用鸡血浸没,泡成红纸。很血腥,但也没办法,她需要红纸又没红纸,也没颜料,只好用最粗暴的方式来制造红纸了。红纸留在盘子里泡,温迪又拿来芦苇,编织苇席,做出两条细长的苇席,再做了一个正方形的大苇席。

她编织苇席到一半的时候,黑毛洗完碗,她正好把他叫过来帮忙。

“编这个啊?我不会。”黑毛一脸为难。

“不让你做这个,你做浆糊。”

“浆糊?”

“胶水知道吧?浆糊就是胶水。”

“我不会啊。”

“我会,我教你,没难度,你就当在做菜。”温迪编好苇席,拿出了针线,在苇席上穿针引线地缝字。先对付那个正方形,温迪先拉长线将大形框好,一个衣字旁,随后是:一、口、田。黑毛一直盯着看,等她缝完了田字才认出来,大叫:“这是个‘福’字!”

“对。”

温迪改短线,将这个用单线缝好的字再进行“加粗”。

她踢踢黑毛:“别闲着了,赶紧去拿材料。”

黑毛还是很懵:“我不知道要拿什么呀。”

“……面粉,水,空碗,难吗?”

“这个简单!”黑毛立马充满自信,冲进储藏室又迅速冲出来,“拿多少啊?”

“……一木勺面粉,三倍的水。”

“好的!”黑毛又溜了。

温迪低头继续给苇席补针,直到将一个大大的“福”字缝得无比扎实。然后她拎着福字来到树藤帘子前,把它倒转过来,用针线缝到帘子中央的高处。这就是春节必备项目之一:贴福字。虽然她这不算是贴……但起码固定住了。温迪倒退几步,仔细观察这个菱形底的福字,主要是看它有没有歪,贴,不,缝上去的效果如何。由于主要几针都藏在苇席后,因此它挂在正中央也毫无违和感,简直像“贴”在墙上。

效果不错。

温迪甚觉满意,随后返回椅子上坐下,又将两条细长的苇席摆上桌,继续处理它们。

那个大正方形是福字,这两条细长的苇席自不必说,是春联。

温迪没有莽撞地动针线,而是先在脑子里思考。

春联上应该“写”什么。

“拿回来了!”黑毛高举着装面粉的碗和装水的碗跑过来。

温迪瞟了一眼就问:“我不是说还要一个空碗?”

“哦。”黑毛讪笑,“忘了。”

“那你现在还不赶紧回去拿?”

“哦!”黑毛再次跑路。

“你最好跑快点!”温迪气。

刚刚黑毛猛地嚎那一嗓子给温迪造成了强烈打击,她好不容易想到的两句话,全吓没了。

接着想吧。

……

“天,天增岁月人增寿。春,嘶~这句话的笔画会不会太多了?”

温迪摇摇头,决定换一个。

她又想到:“千年迎新春,瑞雪兆丰年。呃,是不是太短了?”

几近思量,又作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