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边。”
“抓鱼?挖生蚝?抓螃蟹?”
“有点出息你!”温迪挥舞了一下从筐子里拿出来的树藤,“你联想一下。”
“想不到……”黑毛便问别的,“那我怎样帮你?”
“呃,挺简单的。”
到了目的地,黑毛才明白自己的工作是什么,确实挺简单的。
就是温迪要走到昨天去过的礁石上,腰上绑着树藤,而他则站在安全的岸上抓紧树藤,防止她跌落海。如果她实在避免不了滚下去,他也要及时用树藤把她从海里拖上来。这倒是简单,可黑毛还是担心她受伤,“摔伤也很痛的。”他劝她,“要不反过来?”
“开玩笑?我可拉不动你。”温迪不理,自顾自地前进。
“我不会摔。”
“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要冒险,你别跟我说你百分百安全,我不信这套。”温迪不回头地说。
“……”
温迪听不到背后的生意,赶紧站稳,然后小心翼翼回头:“你还在吧?”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黑毛眼泪花花地看着他。
是眼泪花花不是眼泪哗哗,眼泪全聚积在眼眶里像是泪花一样,还挺楚楚可怜的。
温迪恶寒得一哆嗦:“你突然变哭包干嘛啊?”
“你担心我安危。”
“对,尊老爱幼,传统美德。”
“啊?”
“没事,反正你抓紧树藤,但别往回扯。”温迪带来的树藤很长,这让她能够在礁石上自由行走,她努力保持平衡还是很安全的,但要是黑毛从后面扯一下树藤就不知道会怎样了,反正她觉得自己会摔的可能性顿时从10%跃升到100%,因此这种预警的话还是得说在前头。她是真把黑毛当小孩来相处,教人恨不得从拼音开始教,就细节到这种程度。
“哦!”黑毛乖乖地答应,声音从比较远的背后传来,隔着风的扭曲变得软糯稚嫩。
倒是真的很像幼儿园小孩了。
温迪慢慢接近那些紫黑色的藤条,弯腰,伸手抓住几条,用力一拽。在藤条断裂时,她的身体稍微摇晃了一下,但因为她已经有所预料,预先做好准备,因此并未摔倒。她仔细检查着拽下来的藤条,又摸了摸,露出笑容,将它扔到背后的藤条筐里。随后,温迪在这片礁石上游走,不断弯腰从地上将一条条紫黑色藤条拽下来,收集后放入背后的筐里。
旁边,还不时有海浪扑击,偶尔来个大浪,甚至会打到温迪身上。
如果她站不稳,或是脚一滑,八成会被这大浪卷下去。
“哗啦!”
“拽进树藤!”温迪大声喊出预先约定的口令。
听到这句话,黑毛马上握紧树藤,用力向后一扯,将它扯得绷紧。温迪被这一拉拽得向后一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但她并未惊慌,这种“跌倒”是在她预料内的。她双手紧抓着身体两旁的软滑藤条,这些滑不溜手的东西成了洪水里的稻草,聊胜于无。
但她总算熬过了这场浪击。
温迪估计自己背后的筐子里装的藤条分量足够了,就扭头抓住绷紧的树藤,慢慢往回走。
直到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她一直提着的心脏才终于能放下。
“你刚才摔了,有没有受伤?”黑毛担心地问。
温迪摆摆手,不说话,累的。
她答应黑毛回家,不过,换了干的鞋子,干的衣服,她又带着好几个筐和新的树藤,又拉着黑毛回到了礁石边。
“你还要去?”黑毛大惊。
“就那一筐子太少了,冒险一次而已,接下来我就不用再冒险了!”温迪觉得自己说得有理。
然后她又用同样的方式继续收割那些藤条,直到将带来的所有筐子全部装满。
满载而归。
回到山洞,黑毛将筐子放下,看着筐里紫黑色的藤条郁闷地问:“它到底是什么?”
“我以为你能认出来呢。”温迪回山洞又换了双鞋,出来时笑眯眯的,“它就是紫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