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毛倒是好像完全不认识“腻”这个字,几口吃掉一个,几乎没停过嘴。
吃完早餐,就该处理那只大章鱼了。
……
来到枯叶坑前,温迪先踩住木板,黑毛将大石头移开后,她把木板挪到旁边,黑毛把渔网抛进枯叶坑里,将大章鱼捞了出来。它一上岸就想搞事,黑毛才不给它机会,抡起渔网就近朝着旁边的山壁砸过去,仅一下就把大章鱼砸得不动了。
黑毛赶紧把渔网撒开,将大章鱼拖出来。
温迪举起斧头,唰唰唰几下把大章鱼的七条触手全剁了。
趁着它还在晕,温迪剖开它的头部。它是章鱼,温迪就按照处理章鱼的方式来做,将它本体里的内脏掏出来,抠掉牙齿,撕去外皮。温迪的速度非常快,章鱼一直没动过,估计在被撞晕失去意识时就已经魂归西天。去除章鱼身上所有不能吃的部位后,温迪拿小刀慢慢将章鱼的本体割出一个大洞,搜索了一会儿,摸出一个绿色的“胆囊”。温迪曾经见过蛇胆,和这玩意长得差不多,不过她知道这并不是胆囊,因为她从胆囊旁还找出了八条肠子似的“绿线”。其中一条绿线已经萎缩,因为它所连接的那条触手在几天前被温迪剁了。
显然,这个“胆囊”就是温迪要找的毒囊。
她将毒囊交给黑毛,让他去储藏室里凿一个小格子,单独放它。
大章鱼已经死了,没有威胁,温迪可以单独处理食材。
黑毛点点头,接过毒囊暂时离开。
温迪先琢磨,这么大的章鱼,一个头,七条腿,要是用一种做法来处理无疑太浪费了。她脑子里飞速运转,马上想到了四种做法,烧烤,辣炒,白灼蘸酱和煮汤。温迪先取三条章鱼腿,卷起来塞进木箱里,用盐里里外外埋起,铺上荷叶,用木板盖上,放在洞口边。
接下来,取两条章鱼腿,用刀切出蓑衣黄瓜的样子,如果说蓑衣不好理解,那就是长街边“旋风土豆”的样子,螺旋地切片,但并未切断,使肉片仍然连在一起。然后温迪用盐将两条章鱼腿抹了一遍,同样放在一旁。
然后烧水,卷起一条章鱼腿扔进去,白灼蘸酱就是温迪上次做的白灼章鱼腿,酱料也一样,主要食材采用野果酱,利用它的酸味给章鱼腿提鲜。这边在煮的时候,温迪将木耳和香菇泡水,把花菇和竹笋处理好,切片,然后将木耳和香菇一并切片。再起锅烧水,将章鱼头和一条章鱼腿切成小块,放入锅中,再入香菇,盖上盖煮。煮片刻后,再按顺序加入花菇、木耳和竹笋,继续熬煮三个竹筒时即告完成。
这个简单粗暴的料理方法有点像海鲜汤,然而汤里压根没有一个食材属于海鲜。
连大章鱼都是从沼泽抓来的。
“再不打渔就结冰了!”温迪握紧拳头下定决心,“明天就出海!”
给自己做好保证后,温迪开始调白灼章鱼腿的蘸酱,调好后将煮好的章鱼腿捞出来,切片装进盘子里,淋上调味料。
最后劈开一根竹竿,将两条章鱼腿用竹子穿起来,架在火灶上,刷油烧烤,涂抹上辣椒酱,野果酱,撒花椒粉和盐。花椒粉是用石臼捣出来的,颗粒比较大,反而更香。将章鱼腿烤熟后,把它们从竹条上捋下来,装进盘子里,一人一盘。把白灼章鱼腿和烧烤章鱼腿端上桌后,“没有海鲜的海鲜汤”也已经煮好了,温迪将它舀出来,装了四个碗,端上餐桌后顿时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黑毛在山洞里劈柴,温迪喊他才出来,一出来看到头回被摆满的餐桌顿时愣住。
从他嘴里说出了一句温迪想不到会由他说的话。
“这么多?我吃不完啊。”
“哇,我居然能够逼得你说‘吃不完’?”温迪顿时很有成就感,“没关系,想吃什么就吃,吃不完就放着去干活,饿了就回来热一热再吃,反正今天够冷,食物摆在外面也不会沤坏。”
最先被吃完的是烧烤章鱼腿,凡是爱吃辣的人,总不会让它受冷落。
接着是白灼蘸酱,吃完辣的就会想吃点怪味道,比如带酸味的白灼章鱼腿,解腻。
“没有海鲜的海鲜汤”几乎没动,这种做法跟另外两种比起来确实不够新鲜。不过留下这道汤也有好处,它是最容易热的,直接回锅煮一会儿就能接着吃。吃完这餐,黑毛去砍树,温迪到海边去煮盐,她又用盐超标,今天不多带些盐回家补充储藏量她会很心虚。
去树林的路上也顺便给晾房续火添木头,晾房里的葡萄又缩小了一点,表皮微微发皱。
温迪煮盐的时候人就没离开过火堆。
太冷了!
现在入秋本来就冷,海边的海风更是吹得她瑟瑟发抖,温迪穿的衣服不够御寒,要不是坐在火边,她怀疑自己会冻死。她估计自己起码还得在外面多套两件才行。可是,才入秋就冻成这样,等到冬天,光靠那些衣服能够熬过去吗?温迪想,她是不是应该做一件更能御寒的衣服?
唉,说到底还是皮毛不够的错。
打猎,开新地图,全都迫在眉睫,等到入冬以后她很可能每天都要龟缩在山洞里出不去,到那时候就真的只能靠吃存货活着了。那时候该如何度过最冷的三个月?温迪坐在火堆边,发呆到傍晚。
在天黑前,温迪带着盐回到山洞。
黑毛已经将汤热好,和热气腾腾的汤一起等她回来。
她一坐下就得到了黑毛端来的汤,喝几口顿时觉得自己被续了命。
温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漫天星星,熠熠生辉。
她松了一口气,明天,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