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郑可心

盛芸明(2 / 2)

之前听过一个说法,说二三十岁的人大多差不多,四十是个坎;四五十岁的人又都差不多,六十是个坎。

照这么推理,八十岁也应该是个坎,无论变好变坏,总该有个变化,而且郑可心相信,按照客观现实来说,变好的可能性不高。

可惜这坎没来,盛芸明维持着自己的常态,不会老,也不会死,就跟这没法睡觉的日子一样,永远也熬不到头。

郑可心一把拉开自己的门,又一把撞开盛芸明的门,这次运气好些,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盛芸明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哭她的身世,哭她的兄姐,哭她死去的丈夫,更多的是借着这些人哭她自己。

老话咿咿呀呀的,吐字不清,又夹着乱七八糟的方言,哭得什么谁也听不懂,只能听懂她翻来覆去的念叨:“我命苦啊,我命苦啊。”

郑可心答的出匪夷所思的政治大题,解得开伤人脑细胞的物理实验,可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明白盛芸明到底为什么不顺心。

她膝下一儿两女,各个孝顺,衣食不缺——缺也不会缺着她的——还有什么好哭的。

非要哭,能不能不要在半夜哭。

郑可心撞开盛芸明房门的瞬间,另一扇房门也跟着打开,苏瑛玉披头散发的跑出来,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可心!”

这是郑可心的妈,盛芸明的小女儿。

郑可心捏在门把上的手一松,被拍晕了的理智终于踉踉跄跄的追上来,踌躇了足有三秒钟才顺毛似的理起郑可心全身炸起的恶念。

“我明天开学。”郑可心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苏瑛玉。

苏瑛玉学历不高,毕业后没工作过,直接嫁给了郑可心的爸爸当了家庭主妇,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一哥一姐都要上班,自然而然的,担负起了照顾老母亲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