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原名格蕾丝

恶果(2 / 2)

他被警局发现了挪用公款的事,早已在劫难逃。

“特纳先生,你收买了洛丽丝,让她在礼拜一的时候,恳求安德森先生,和他一起回家去,然后把那些不利证据藏在安德森先生的家里,对吗?”

特纳先生无力地点了点头,“但是我没想到她会杀人。”

格蕾丝伸出食指,缓慢地晃动着,“不不不,洛丽丝自始至终都没有杀人。真正杀人的,是安德森太太。”

“可是我当天见过安德森太太呀?我还和她说话了!”克莱夫太太尤其难以置信。

“正是因为您和她说的话,我才判断出死去的正是洛丽丝。”格蕾丝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走到公爵大人身旁,“说来也巧,礼拜一,也就是命案发生的那一天,我和公爵大人恰好就在开往伦敦的火车上。当天下午,铁路被大雪掩埋,工人们清理了好几个小时,等我们到达伦敦,也就是卡姆登站的下一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说到这,格蕾丝话锋一转,“可是克莱夫太太遇到安德森夫妇的时候,是六点钟,期间他们还去饭店订购了食物。也就是说,安德森先生那天五点左右,在铁路还没有清理出来的时候,就到了卡姆登站。”

“这么说,他们撒了谎?”弗格斯探长若有所思,“真正的安德森太太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是不必说谎的。”

一群人齐刷刷地看向被手铐铐住的“洛丽丝”。

“洛丽丝”,或者说安德森太太,此刻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怨愤。

“是啊,没错!”她的眼睛里带着仇恨的火焰,“当时我不确定他是礼拜日回来,还是礼拜一回来。但我的雇主一家在旅行前邀请我共进晚餐,还额外付了两个月的薪酬,盛情难却。于是我就写了一封信回去,让他去俱乐部或者餐馆吃个晚饭,等我第二天回去……”

然而巧合的是,礼拜日和情妇放浪了一天的安德森先生并没有机会看到这封信,还满心以为自己的妻子周一仍在工作,于是就带着假扮成妻子的情人,光明正大地往家里走。

热心的邻居克莱夫太太还和他们攀谈了几句,浑然不知自己被演技过人的洛丽丝给骗了。

于是四点多从雇主家出发,买了些小礼物之后才回家的、真正的安德森太太回来时,恰巧被喂猫男孩看到了背影。

可想而知,满心欢喜的安德森太太用自家的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足以击垮她的秘密。

她的丈夫和她的孪生妹妹,就在她的卧室、她的床上偷情!

“你们知道当时他们在说什么吗?”安德森太太恶狠狠地瞪着眼睛,“我的好丈夫说:‘洛丽丝,我们的安德森太太如果在床上有你一半的本事,我都要谢天谢地了!你不知道,她在床上那副样子,僵硬得像个锯木工!’。”

“他们两个在床笫间大肆地嘲笑着,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安德森太太伸出自己的手,“我多么想清清白白地活着,可是我不能!”

她直勾勾地看向罗德尼先生,“罗德尼先生,你曾多次来我的家里做客,吃着我做的点心,和我的丈夫谈天说地。可是你对那个热情招待你的可怜妇人没有丝毫怜悯!你明明知道她的丈夫和她的妹妹偷情,可你却袖手旁观!”

“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杀人!”弗格斯探长严厉地训斥了一句。

“不!我只是代替上帝杀了他们的躯壳!他们的灵魂早就死了!当我妹妹对着不是她丈夫的男人分开双腿的时候,她就死了!当我的丈夫背叛了他忠诚的妻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安德森太太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颤抖,“我能怎么做?我要冲到他们面前,软弱地大哭一场?然后呢?对于偷情的男人来说,人们只会说他是花心,再没有更坏的形容词。只要他悔改,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她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可是凭什么?我每个礼拜日不辞辛苦地回来为他熨烫衣服,擦洗鞋子,跪在地上擦拭地板!我节约着每一个便士,甚至不舍得买一块有香味的肥皂!他却用他那些不法钱财作为筹码,占有了洛丽丝肮脏的身体,再用同样肮脏的身体玷污我,而我不能有丝毫的反抗!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是他的财产!可以随意处置的财产!”

“我不会原谅他们,所以我拿起了烛台,狠狠地敲晕了他!然后找出厨房里最趁手的菜刀,一人砍了十五刀!十五刀!这是他们应得的!”

话虽如此,安德森太太仍有求生欲。她毁掉了洛丽丝脸上的痣,自己点上了泪痣,假扮成洛丽丝,回到了金雀花会所,最终奇迹般地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本日记——一本能让她逃出生天的日记。

她用洛丽丝所没有的矜持姿态,吊足了那些喜爱新鲜感的客人们的胃口,把他们玩弄在股掌之间,最后却选择了不敢把她怎么样的特纳先生和艾略特,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就这样,她维持住了清白。

参加葬礼的时候,她无意间听到了邻居克莱夫太太的话,发现她居然和当天的洛丽丝说过话。

而那些话,会使得她之前写的信,存在暴露她身份的危险。

于是安德森太太利用了艾略特,偷回了那封信。

交代了一切之后,洛丽丝转向罗德尼先生,冷笑着说道:“至于你们,我只是想让你们提心吊胆几天,也算是对你们袖手旁观的惩罚。”

这时格蕾丝翻开了洛丽丝的日记,发现其中有几页被撕毁了。

结合安德森太太的话,她立刻明白,被撕毁的,是记载着罗德尼和艾略特关系的部分。

……

一个礼拜后,安德森太太被判了绞刑,特纳先生则因为挪用巨额公款,被判了终身监·禁。

又过了两个礼拜,安德森太太被送上了绞刑架。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应该被草草下葬,或者直接送给医生做解剖实验的安德森太太的尸体,却被艾略特买了下来,在一块墓地里体面地安葬了。

葬礼的地点仍在白教堂,参加葬礼的人很少,只有罗德尼先生和艾略特、格蕾丝和约瑟夫,以及谁也没想到的弗格斯探长。

“愿上帝宽恕你,如同你宽恕他人,人来之于尘土,而归之于尘土,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安息,阿门。”

一样的话,一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伦敦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