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犯人。
无所谓严汝霏亲了他的耳垂,将他抱到床上,你换沐浴露了?
凌安心想这人精力实在旺盛,分明刚从别人身上下来。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一切都归回原点。
凌安的日子没有多少改变。
每一天醒来都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大脑转不动了。
天黑到像墨水,外面定时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青年的大衣里裹夹着外面的风雪,手也是冷的。
你的手很冷凌安正在点外送,问他,你要吃什么?他把电子菜单拿给他看。
吃过了,你自己点。严汝霏把他圈在桌子和自己之间,低头笑他,你好像猫。
原来我是宠物。
林淮雪就不会这样对待我,可是他死了。他索然无味地想。
你怎么面无表情,我哪儿惹你了?
这严重影响了严汝霏的心情。
凌安垂下眼,小声说:我爱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多说几遍,再盯着这张脸看很久,才能勉强驱散心里的郁结,看着假的,想着真的。
严汝霏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年轻画家和模特暧昧,常有的事情。他对这种情爱本质不感兴趣。
爱情是创作的永恒主题,严汝霏体会不到,对倒是能深入理解。
他在意凌安,凌安沉默敷衍或者忧郁,他也被影响,希望凌安高兴一点。
凌安告白也让他心跳加快,停止了片刻思考这是爱吗?
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留下了印象。他说。
凌安的面貌理应出现在梦里,多标准的阴郁美人,白肤黑发,淡红的嘴唇好似舔过的蜜饯。
对上凌安那双浓黑的含情的眸子,他只凭本能吻上去,再做点别的,仅此而已。至于其他人,他不感兴趣,连欲望也无。
在情感上他无法弥补一个爱慕者的破烂空洞,总不能画上去。
比如现在,严汝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将画笔放在一边,捏着凌安的下颌吻他,比以往更粗暴,毫无章法。
手上的暗红颜料沾在凌安的眼角,像一抹血做的眼泪。
他听着凌安喘息着断断续续说「我爱你」,心里忽然涌起陌生的情潮。
喜欢一个人,或者爱一个人能到什么地步?
他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开始仔细观察凌安的举动。
吻他,睡在他身边,当他的免费模特,从未抱怨过他的生活安排,也不过问他在外面做什么,不上学,每天在家里等他回来,不花他的钱,像个无怨无悔倒贴的充气娃娃。
岳伦听了他的描述,沉思片刻:我先问一句,你们是谈恋爱还是纯炮友?
有区别吗?
区别是如果是前者,你就是个畜生,后者你情我愿没什么好说的。
他说他爱我。
这人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你啊?
与此同时,凌安收到了尤良发来的信息,他到了a国,很久没见了计划小聚。凌安在中学时代没有别的朋友,这个邀约自然是应允。
当天下午他俩在餐厅吃了顿中餐,尤良在x洲留学,打算本科毕业就回国。他问:你呢?你也快毕业了吧,有什么打算?
再看吧。
凌安没和他说自己休学的事。
尤良与凌安差了好几岁,在他看来凌安才十八岁,太小了,再读个研究生更好一些,之后又说起在x洲的生活。吃饭的地方离大学很近,他俩遇上了一个同学,基纳。
基纳问他俩是不是出来玩,又看了看凌安,玩味地说:我身边有个人一直想认识你。
凌安兴趣缺缺,他这几个月几乎放弃了人际交往,但基纳拖着他和尤良进了一个酒吧。
尤良也莫名其妙,他不怎么喝酒,被基纳叫去打桌球了。凌安起身向往外走,基纳拦住他,说:我给你留了一个礼物,你去拿吧。
凌安很无聊:什么礼物?
惊喜。基纳说。
他接过基纳的提示,找到了那处卡座。
卡座上的男人,五官普通到面目模糊,将他叫到了门廊外,问他有没有兴趣留下一晚上。
凌安毫无兴致,他未和严汝霏之外的男人睡过,可以试试,但这种类型就算了。
正不耐烦地听着这男人说话,眼一瞥就见到有人朝他走近,身材高大,脊背挺直,视线往上,一张阴沉面孔。
严汝霏将他搂在怀里,低头朝他一笑,怪声怪气道:刚刚那个男人是你朋友吗?
凌安微微睁大了眼睛,像个无辜人。
惊讶之余,他认真解释:一个朋友送我的礼物。
这也拿得出手?
嗯不知道。
怎么,你还想尝尝?
没有兴趣,他如果一夜情也不会找这种类型。
何况,他还没对严汝霏感到腻味,虽然也不会很久了。
之后凌安依旧待在画室。严汝霏不出意外又保持了几天的神经质,天知道他在疯什么,忽然冷不丁突兀地问他:你是不是在外面与别人交往?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