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出院手续,何东拿起行李走近站在窗前发呆的人:「你为何不乖乖在床上等我?」
像是听不到般,阮琳目光透出的落寞神绪,注视着遥远的一方。
自从进行化疗之后,她开始变得不想说话不想走动。每天不是进行治疗,就是呆坐在病床上,连诊治医生都替她担心治疗的效果。
「你还在想他吗?」
因他的话而有所反应,阮琳把脸慢慢转向他的所在。
「大家都很担心你的状况,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吗?」没有任何行动,何东只是静静站着跟她对话。
热泪缓缓从两颊流下,他的话狠狠刺痛着阮琳的心坎。
她又怎会不知大家对她的爱?
但每当她忆起与陶振天有关的事,她的心就会控制不住地抽痛……难过,连情绪也因此而大起大落。
抓住她的双臂,何东剧烈摇晃她瘦弱的躯体:「你醒一醒啊!在你的世界里并不是只有陶振天一个的,你还有你的父母、孩子,所有关心你的朋友存在。难道你这么多年来的坚强,都是装出来的吗?」
「对。」轻轻说出心底的话,阮琳将目光移到他脸上:「这些年以来,我每天都过着艰辛的生活。我也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可是每当我看到小媛天的时候,他们相像的模样,都会让我无法承受而独自流泪。我每天的装、每天的装,装得都快让我糊涂了。」
走回床上:「也许我的坚强,只是用来安抚身边人的方法吧。」
「阿琳!」望着她纤细的背影,何东心痛着:「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并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在我的记忆里,你永远是个快乐而幸福的女人。」
快乐而幸福?
他的话令阮琳的情绪强烈地起伏着。
她快乐吗?她幸福吗?
摇摇头,阮琳否定了所有答案。
她的生命清晰可见,从来没有人令她快乐和幸福过,就如此刻在她体内成长的小生命也一样,都没有为她带来过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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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太多了。」阻止眼前兇酒的人,杨博瀧抢去他手上的酒杯道。
甩开他那双多管间事的手,陶振天把杯抢回来后一滴不漏地灌进肚子里。
叹息着这样的他,杨博瀧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这个为爱心烦的人。
放下酒杯,陶振天醉醺醺地道:「你知道我今天收到什么吗?我收到琳的留言,她已经办好离婚手续了……」抓着头,苦涩地继续:「我只是说说……她竟然当真,竟然让我陷入绝境。」
「我明白……」安慰着他,杨博瀧拍着他的背道:「既然你对她是有感情,为何要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醉卧在吧桌上,陶振天瞇着眼瞪着他:「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当时糊涂了,心里想的跟说的不吻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她离开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忘不了她,我的思绪仍是每天不停被她佔据……」
「笨蛋,你会不捨会心痛,正正代表你有多重视她。这不是爱是什么?」
被好友的话叩醒,陶振天呆着看他。
原来他还重视她的,为何这个问题从没在他心里出现过?
「你是爱她的,别再拒绝自己的心了。」夺去他手上的酒,杨博瀧又自顾地喝着:「你快点去接她回来吧,否则再错过又不知要等上何年何月了。」
然而陶振天却婉拒了他的提议:「如果我真的能硬着面子去找她,我还会坐在这里喝闷酒吗?」
「你已经喝很多了,别再喝啦!」拉下他握着酒杯的手,杨博瀧将他抽起扶离坐位。「你这个人真是,干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琳……」
口中不停呼唤着阮琳的名字,脑海也不断浮现出她的样子。
陶振天不了解她在他心里的比重,只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把她给忘记;会对她残忍,只是因为妒忌心发作。
抬着醉醺醺的脸,陶振天愁着说:「要是可以再选一次,我一定会努力争取……把她抢回来……」
「这又何苦?」
扶着他一步步离开酒吧,杨博瀧只能暗自摇头,他明白他的处境,但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
心药还须心药医。
要解开陶振天的心结,一定要让打结的人来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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