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客气了。”周寂年端起茶杯示礼,也一饮而尽。
院子里的谢宁很快就无聊了,溜溜达达跑进大哥书房,见里面两人以茶代酒,吟诗作对。他和谢尧两兄弟素来亲近,于是光明正大的跑进去加入读书人的快乐中。
谢宁支着下巴,第一次见周寂年这么多话,想到自己要和周寂年生活一辈子呢,他大字不识一个可怎么好?他突然开口道:“寂年,你教我识字嘛。”
他这一开口,就连疼爱弟弟如谢尧般,也轻斥道:“胡闹,你学来有什么用?”
“好,我教你写谢宁二字。”周寂年答应着,一边站了起来。
读书人家里都有一个沙盘,启蒙时练字所用的,周寂年让谢宁坐在沙盘前,自己站在他身后,在沙盘上方,一笔一划清晰地写了‘谢宁’两个字。
“这就是你的名字,你仿一下。”
谢宁举着一根细白的指头,不知道是先从左边写‘言’字旁的点?还是上往下,先写‘身’字上的点?
谢尧好奇地看去,捕捉到周寂年一向严肃抿紧的唇角,居然有了一点笑容的弧度……
周寂年俯身宽阔的胸怀把谢宁罩在怀里,握着谢宁的右手,手把手地教谢宁写字。
“谢字从左写到右,宁字从上写到下。”周寂年边说边写,写完后松手道:“这回你自己写。”
谢宁紧张地搓了搓手手,屁股也挪了挪,摆正姿势,认认真真地去描字。
“嗯。写的不错,中间这个部首再写小一些。”周寂年不吝啬言语鼓励。
谢尧无声笑了笑,低头看起书来。
直到饭点,谢小玉来喊,三人才从书香气里出来,一同去用饭。
……
一直到下午回到周家小院子,谢宁急吼吼地让周寂年找出他启蒙时用的沙盘,骄傲地写下‘谢宁’两个字给周寂年看。
“嗯,聪明。”周寂年又过去写了一遍工整的‘谢宁’,然后就借着日光开始抄书。
谢宁捧着沙盘一遍一遍地模仿周寂年的字,倒也能把自己的名字写的有模有样,起码部首不分家了。
夏日炎炎,周大丰在白天还是发起高热,胡郎中又来瞧了,伤势严重棘手,郎中让周家速速把人送去镇上找大夫。
于是周奶奶拿了银子给大媳妇,大媳妇带上儿子周温书,由周四丰护送,租了牛车赶去镇上治伤。
周三丰因为腿疾,虽然不用奔波,可是周大丰、周四丰一去镇上,田地里的活等于全落在他身上了,家里还余一个汉子周六丰,从不问农事。
好在正值农田夏闲,周奶奶只分了林锦下地,家里事务又全落在林桂花头上,六媳妇一贯的嘴把式,讨了最轻松的织布活计,只消坐在一旁指挥小辈。
家里家外忙忙碌碌,谢宁就成了周奶奶的眼中钉,一是他不能出去,又犯病又辱他周家形象;二是不敢吃他烧的饭,怕病过给周家人。
可是又拿谢宁没办法,于是只好苛刻谢宁饮食,饭不许多打,菜不许多吃。
周奶奶端着碗看林锦打饭,三角眼透着精明,毫不掩饰地说:“少盛些,桌上的都不够吃,都叫你家盛去了。孙夫郎天天不做活,又不饿。”
六媳妇是个精明的,眼珠子一转,一脸堆笑过来夺过饭勺,“娘说的是,我来给盛,保准不能撑了三哥,更不会饿了寂年侄儿。”
打完还递去给周奶奶看,“娘,你看看,可要再给添些?”
“够了。”周奶奶跺了下筷子尾,“吃饭。”
林锦不忿地道:“宁郎好歹也那般大了,这哪够他饱肚?”
他是真挺喜欢谢宁这个儿夫郎的,而且哪有刚把人迎进门,就不让吃饱饭的?说出去,他儿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怎么不够?他天天躺着,哪会饿?”周奶奶最见不得人提反对问题,她老伴儿过世后,家里一切都听她的,她从小就没出过门,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小时候孩子不听话,她一凶就乖了,所以便一直如此。
“饿也是叫你往日把他胃口撑大了。”周奶奶越说越有发怒的征兆,“不吃就放下,饱了你就有力气天天顶嘴!”
林锦脑子里又浮现‘分家’二字,他忍不下去,端着晚饭就回了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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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郎后期会好的,白白嫩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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