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山海GL

分卷(202)(1 / 2)

声东击西么?!

柳溪惊呼不妙,能在骊都出手的江湖人,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只有千蛛楼。放那十五人来拖延景岚与她,实际千蛛楼的目标是长公主楚夕!

殿下有难!

溪儿,我们快走!

两人知道长公主一旦落入千蛛楼意味着什么?这个时候千蛛楼对长公主动手,也算是狗急了跳墙,反戈一击换一条生路。

哪怕现下两人已经疲惫不堪,可也必须赶至东郊官道,救援楚夕。

且说一刻之前,楚夕的人马赶至了东郊官道,原地等待柳溪与景岚的会合。对楚夕而言,她也在等待与拾儿的重逢。

骊都城的崩塌声此起彼伏,百姓的惨呼与呼唤声声声不绝,每一声落在楚夕耳中都凉得好似利刺,锥在心间,痛在心底。

数百年的王都今朝尽毁,她只来得及带走祖宗的排位,只能仓皇迁都东临,身为大梁皇族,她愧疚万分。

她失而复得的心上人不知在不在这即将陷落的城中?她还来不及对她说一句道歉,来不及对她那晚打她的一巴掌忏悔。

楚夕忐忑着,坐在马车之上,心悸不休。

薛清弦一定能把拾儿救回来的,她那样一个情深意重的人,但凡有一线生机,也能把拾儿带回来。

楚夕忍不住捏紧衣袖,只能煎熬地等待着,慌乱地祈祷着,上天再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可以与拾儿重逢。

什么人?!骤听禁卫统领拔剑厉喝,官道两侧的深林之中窜出了数百黑衣人。

意识到情势不对,禁卫统领当即下令,弓箭手准备,护驾!曾经的三千禁卫军,如今只剩下一千余人护驾,弓箭手在军中也不过一百余人,即便是搭弓上箭,气势上已输人一截。

数百黑衣人没有选择袖箭,他们手中拿着的是这些年千蛛楼精锐才能用上的火器,只要火器齐发,哪怕护驾的盾兵盾牌再牢固,也能在瞬间炸个稀烂。

敌我实力悬殊,谁都看得出来。

这数百黑衣人没有立即动手,想必是另有所图。

殿下别怕,在下带着兄弟们来此,只为护驾。聂仲徐徐从黑衣人中走了出来,边说边整整衣裳,佯作尊敬地对着马车略微躬身,骊都遭此天灾,殿下无处可去,聂某的千蛛楼分舵很多,若是殿下愿意,不妨让聂某护送殿下,殿下想去哪处分舵,聂某便送殿下去哪处。

楚夕没想到千蛛楼竟会在这种时候出来趁火打劫,她掀帘循声望向聂仲,目力依旧模糊,一时也看不清楚聂仲的面庞,可有一点楚夕能确定,这聂仲的声音难听,想必人也一样难看。

哪怕临危,也不能失了皇室气度。

楚夕凛然轻笑,淡声道:聂楼主真是来请本宫的?

聂仲大笑道:聂某一片赤诚,自然是来请殿下的。

本宫若是不从呢?

这殿下何必找不愉快呢?

禁卫统领肃声道:殿下放心,末将今日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这逆贼带走殿下!

砰!

深林之中突然响起一声火器走火之声,聂仲不悦回头,哪个不长眼的瞎开火?!

只见树林深处,突然腾起了一股浓烟,旋上了天空。

不好了,楼主,后面的树林起火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

第247章 掌风

浓烟大作, 突如其来的火器走火,定有人在背后作祟。聂仲挥手示意几个属下过去看看,是人就让他死, 是鬼就让他灰飞烟灭。

是!楼主。十余名黑衣人领命拿着火器往浓烟深处去了。

聂仲回过头来,耳翼微动, 林间惊鸟蹿行, 发出沙沙细响, 以他的武功修为,怎会不知那搞事之人借着飞鸟蹿林之声为掩护,正在悄然逼近他。

噌!噌!

只听两声弦音惊响,惹得林间百鸟惊飞,老林深处肃杀之气骤然腾起。

聂仲了然,冷嗤道:原来是你这叛徒!说话间,他长袖一挥, 围住这里, 休要让他们逃了。说着,他眸光阴沉,三长老没能亲手清理门户,便交给他这个做楼主的来吧。

三长老精通音律,尤擅以音波杀人, 薛清弦无疑是得之真传的那一个。无奈三长老去往东临尚未归来,骊都便出了这样的大灾。如今叛徒胆敢杀上门来,聂仲身为千蛛楼楼主,岂能放过这惩戒叛徒、杀人立威的好机会?

楚夕听到了熟悉的琴响,知道林中来救她的是谁,她不禁悬起了心来一来,薛清弦若是单人来此, 定是没有寻到拾儿的,拾儿若还在骊都,是难逃一死;二来,她与薛清弦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江湖朋友,薛清弦一腔孤勇来此救她,楚夕若半点担心都没有,那可就真是凉薄无情之人了。

统领。楚夕突然出声,呼唤禁卫统领。

禁卫统领低声答道:末将在。

命弓箭手悄悄对准千蛛楼那老匹夫,擒贼先擒王,看准机会给他几箭。

可若是其他人闻声动了火器呢?

本宫若成了死人,老匹夫才是真的穷途末路。

诺。

禁卫统领了然点头,在临近的弓箭手耳畔交代了两句,百余名弓箭手之间相互递耳,看似是张弓对外,其实中间好几名弓箭手的箭矢已暗中对准了四十余步外的聂仲。

聂仲其实不傻,他的探子早就探明过,宫中禁军大多有百步穿杨的本事,所以他虽一人独自往空旷处去,却暗暗地数着走了几步。等他走到一百步外,这才停下。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也懂得。

只觉右上方的树梢晃动,原是薛清弦抱着孤桐坐在树梢之上,十指按弦,凛凛俯视树下聂仲,哪怕面对曾经的主子,薛清弦眼底没有一丝惧色,甚至还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决然。

叛楼者死,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聂仲话音一落,须发皆张,双袖因为内劲充盈鼓胀了起来。

三长老的音律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他的一路千蛛掌,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薛清弦又怎是他的对手?聂仲颇是自负,他早已算好,薛清弦最多只能在他掌下活过十招。

薛清弦没有多言,先发制人地波动琴弦,弹出第一波音波。

这是三长老最引以为傲的杀人音律,对付寻常人是闻声鼓膜碎裂,可遇上了内功不俗的聂仲,便与寻常琴音无益。

音波刮过聂仲的衣裳,只让衣袖微微晃了三下,聂仲冷笑,你就这点本事,我还真是高看了你。说话间,双袖一挥,掌风凌厉,拍向了树梢上的薛清弦。

薛清弦知道自己与聂仲的差距,所以不能与聂仲硬战,于是她一个鹞子翻身掠下树梢,一手扶琴,一手拨动弦丝,音波弹出的同时,快速闪到了树干之后。

砰!

原想仗着树干可以掩护自己,却不想她背心才贴上树干,便觉背心被树干狠狠一撞。她连忙掠出数步,匆匆回头一看,却见聂仲已闪至树后,一掌拍在了树干之上。裂纹自他掌心处蔓延开来,好似蛛网交织,在爬满整棵大树后,暗藏的内劲瞬间崩碎了整棵大树。

薛清弦只觉后怕,冷汗从兀自疼痛的背心冒出,若不是方才溜得快,只怕她便与那棵大树一样,被聂仲的掌风震个粉碎。

聂仲冷冷一瞥薛清弦脸上的惧色,语气甚是狂悖,薛清弦,跪下给我磕头,我会让你死得爽快些。

你不配。薛清弦嘴硬反击,再次掠上树梢,手指在琴弦上来回勾撩,接连弹出十余声音波,流星似的朝着聂仲那边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