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等等等,这不就是傅家的那个、那个……!!!
有些时候吧,即使你知道这个名字是谁,但太久没说起这个名字,都是以“她”“傅家闺女”来指代,一时间听到,也是认不出来。
比如这时候的宋娴。
可真当想起来时,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狗儿子,你怕不是在做梦?
江京峋勾了勾唇,继续看文件,没有多说。
要是想办点喜事也不是不行,只是喜事的另一个对象,只能是周以寻。哦,也可以是傅安里。
江京峋不知道为什么裴淮阳可以让周以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穿成那样,但显然可见,现在的他还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江京峋幽幽地看着玄关处的周以寻,“回来了?”
怨气都快顶破天了。
周以寻摸了摸耳垂,没跟他对视,低头换鞋,“你找我有事吗?”
“有啊。”他把手上的东西都放下,在桌上拿了个名片,大步朝她走来。
很休闲的装扮,看来今天他是不准备去工作了。周以寻默默心想。
周以寻接过名片,不解:“这是?”
“针对心理疾病研究多年的老医生……的亲传弟子,对这些很有研究,也很有经验。我想……带你去和她聊聊天。”江京峋说。声音很轻,像是怕她听了就立马跳起来似的小心翼翼。
“是吗?”周以寻翻看了下那张字并不多的名片,并不怎么感兴趣,可她又想起她之前答应过他的,要和他去看医生。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周以寻一直挺注重承诺。
那就……
去?
一想到要去看医生,周以寻的小脸忽然就皱了起来。
江京峋脸色有些柔和地缓了下来,“我陪你去,就在她家里,和朋友一样聊聊天而已,别怕。”
周以寻忍不住:“我不怕。”
“好,你不怕。”江京峋随口一敷衍,像是在哄小孩。
周以寻:“……”
她瞪着他。
“什么时候搬回来好不好?你已经搬出去三天零二个小时了。”江京峋忽然转移话题,声音也忽然软下来,像是……小狼狗在撒娇。
周以寻根本受不了这个,她不忍直视地转开眼。
“在那里住得怎么样?适应吗?”
周以寻以为他转移了话题,忙说:“适应。挺好的。”
谁知,他下一句就是——
“那也没有这里好。什么时候我去接你回来吧?”
他是真的很想她。
合住的时间不长,但每天好歹有个期盼,醒来就能看到她,回家以后只要他不回房,也能碰见她。
可她这一走,他就只能在in守株待兔,毫无盼头,毕竟她好像光顾着陪傅家人和裴淮阳了。
江京峋只是想想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不要。”周以寻拒绝,又觉得拒绝得太好,委婉道:“我刚回家,说得油腻一点,他们还没有把我稀罕够,等过段时间吧。”
周以寻一直是个心软得不行的人,也是一个心善得过分的人。江京峋一直都知道。不然喜欢她的人不会那么多。
“莫老师没加你微信,让我跟你说,他最近新得了一幅画,让你有空的话去他那里陪他一起欣赏欣赏。他说了,让你开开眼。”江京峋笑道。
莫长青从来就没放弃过周以寻。
即使她说自己已经不画画了,莫长青也不会放弃她。
他是她的老师,一天是,一辈子就是。
周以寻忽然就有了去看医生的勇气。
或许,她治好病,有一天,还能如莫长青所愿,再次拿起画笔作画,或许……能不让莫老对她抱有一辈子的遗憾。
周以寻不知道他一个外院的为什么会有莫长青的微信,但她只能点头答应。
努力一下吧,试着向前迈一小步。哪怕……只是一小步,也好的。
周以寻浑然没有发觉,她在被他一点一点地,牵着走向光明。
周以寻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只配在黑暗中度过余生,可是与他重逢之后,他亲自告诉她,她配得上世间所有。她感觉得到,他在带着她,使劲地摆脱黑暗。
她想,在这个过程中,也不能只有他使力,她也应该跟着用力,使劲挣扎。
双向用力,或许,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