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ire一顿,愣愣地看着季紜希。
「……你怎么会这么想?」
其实,在美术馆时她就这么想了,现在claire的回答恰好印证她的猜测。
claire虽然对她很客气,但说话口吻总是不太对劲,好像总想和她比较什么似的。
现在也是。
claire阻止她上楼,真的是因为江暮云不想被看见吗?
——还是,不希望江暮云的模样被自己看见?
见季紜希不说话,claire呼吸莫名急促起来。
她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试图平復心情。
被发现又怎么了?自己又没想要隐藏。除了江暮云本人以外,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啊……连刚来几个月的小斐都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那么,季小姐呢?」
「我?」
「你对暮云呢?你不是——」
「claire小姐,就像你说的,都过十五年了。我和他几乎是陌生人。」
claire望着她,有些出神,杯子里的茶晃了一圈。
「他说不想再见我,你不也听到了?」
「但……」claire脣瓣翕动,想说不是的不是的江暮云其实找了你许多年——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后天失明的人,比先天失明的人更容易陷入忧鬱。」
季紜希声音平静,目光似乎投向遥不可及的地方。
「我不忧鬱,但我承认,我比谁都陷在过去的回忆里。」
在见过那么美的光芒以后……
她便只能活成影子,一生追逐阳光。
「我很高兴能再与他重逢。但也只是这样了。」就只能是这样了。
claire放下茶杯,双手交握,只觉得心口有什么浮浮沉沉。
两人沉默了很久,直到一通电话响起。
claire看是小斐打来的,以为是午餐的事,没怎么避讳便接了起来。
「那个……美术馆那里出了点状况……」小斐劈头就说。
「……你说吧。」
今天可真是够乱的。
「嗯……季小姐在旁边吗?」
季紜希似乎听见了,转头看向claire。
「她在。怎么了?」
「呃,就是……」小斐支支吾吾,「警卫那边说,突然有一对老夫妇跑过去,说是看见新闻来的,想找他们女儿……然后他们的女儿,是个视障者……」
闻言,claire诧异地瞪大眼睛。
倒是季紜希垂着眼瞼,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季小姐,你……」
季紜希朝她露出歉疚的笑。
「看来我该走了。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