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长眠的床铺铺上了满满鲜花,清新花香縈绕鼻尖。
海风徐徐吹进来,床铺的帷帐轻轻飘盪。
「我们每天都来,白天甚至会在这待十几个小时……但我们完全没人发现江大师留下了这幅画。」
三名佣人一齐指向房里的窗。
江暮云眉头紧蹙。
claire也皱起眉,「怎么可能?」
卧房经过加高设计,窗櫺看起来离地面特别近。
简单的几笔线条,绕着窗勾勒出一个模糊人形,凹凸有致,似乎是一副女体。午后日光流泻进来,窗沿女人浑身发着光,像天仙下凡。
这么明显的画,怎么可能没发现?
「是真的!」佣人紧张地说:「今天来帮忙的那些人,突然问我们:『这是江大师画的吗?』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说真的,我是第一次发现那里有一幅画!」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很疑惑,讨论了一整个早上……后来我们想,可能是江先生每天都只画一点点,而我们天天都待在这……反而没特别注意到。就像时鐘上的时针?虽然有在移动,但太微小了,反而很难看清楚。」
「甚至在江大师离世前一天,我还擦过那扇窗……离它那么近。」其中一名佣人哽咽道:「如果我那时有发现……说不定还能问问他,究竟想说些什么?这说不定是他的遗言……」
哽咽什么?
江暮云不懂。
他现在应该要有什么感觉?
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连愤怒或疑惑都没有。
心像被掏空了,海风阵阵吹来,带来苦涩的咸味。
好平静。一切喜怒哀乐都失去意义,耳边好像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难道他聋了?
留下这个女人然后呢?她根本一无是处,你究竟还想说些什么?
都无所谓,一切都没有意义。
以前说了这么多,现在还不是下地狱去了?
「claire,这里交给你了。」
「什么?」她一愣,「你这是要卖掉的意思?」
「随便你,要毁掉我也没意……」
忽然,江暮云不说话了。
claire纳闷看他,却见他面色迅速冻结,瞳孔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