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灿苦着脸,等到服务生上齐了餐品才说:“其实我这些年偶尔也有怀疑,当初那件事是不是臆想,你爸打电话来那天,一听是你我立马答应了。”
多少也是抱着一起谈论些往事的心思。
施灿小口咬了下点心边缘,咽下去后说:“我们初一时的班主任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她抬起头:“这你还记得不?”
李相浮低头拿起叉子,瞧着像是在点头。
施灿不禁松了口气,似乎是终于能将缠在心头多年的郁结倾吐出来:“那时候我们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两名学生,好学生总是比较受老师偏爱。”
李相浮轻轻‘嗯’了声,在他开始叛逆期前,每回考试都是名列前茅。
“学校每年会举办一次夏令营,知道我们爱好天文学,那天老师特地私下跟我们说,晚上他领我们去山上看流星雨。”
李相浮闻言挑了挑眉,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施灿同样无语笑道:“现在想想真是扯。”
流星雨哪里是想看就能看见的,甚至大部分时间靠肉眼很难察觉到。
施灿说的这些,李相浮没一条有印象的。
他用小勺搅着杯子里的花茶,隐约总结出一条规律:秦伽玉不是特例,与其说自己是忘了和秦伽玉有关的记忆,不如说是和系统密切关联的人和事被忘了个一干二净。
因为秦伽玉的系统,他连秦晋都不记得。不知眼前这个没有半分印象的初中同学和所谓的班主任,是不是也和系统有关?
“女生和男生是分开住宿,那天晚上我先到了,”施灿眉头紧紧皱起:“不过我到之后,老师脸色不是很好看,像是受到刺激一样来回踱步,说着奇怪的话。”
“什么话?”
施灿神情复杂——
“你知道我有多么拼命的,我也不想失败。”
“我不要变成傻子。”
“我可以补偿,一定给你找到符合资质的。”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这时你过来了,老师突然在月光下激动地手舞足蹈,像是刚进化完的原始人。”
“……”很形象生动的比喻,李相浮喝了口茶:“后来呢?”
施灿:“我害怕地问你老师是怎么了,谁知道你突然捂着脑袋蹲下身,也开始自言自语……但我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之后一段时间我能感觉到你上课心不在焉,经常做精神测试题,又开始对灵异志怪感兴趣,问你原因,你说是想了解各地都市异闻,以后一一去冒险玩。”
现在想来这不过是一句敷衍的话。
施灿纳闷地望向李相浮:“老师解释说那天晚上是故意逗我们玩的,可我总觉得奇怪。”
主要那时候年纪小好骗,等心智渐渐成熟已经是高中,早都忘了这件事,直到偶尔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想到,才越发觉得怪异。
演戏李相浮驾轻就熟:“我也是突然想到这件事,细思极恐,才来问问你,想知道是不是记错了。”
施灿愣了一下,四目相对,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底是经年往事,施灿现在提起来比较轻松,开玩笑道:“说不定当时老师是被鬼附身了。”
李相浮郑重点头:“然后鬼发现我细皮嫩肉,转而附身到我身上。”
“我的皮肤也很细腻!”
……
在和她的聊天中,李相浮旁敲侧击问了很多关于初中老师的信息。之后专门去了一趟学校,借口感恩打听老师如今在哪里,却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哎,他精神出了问题,现在躲在山里不敢见人。”
这种事至少在未来十年内,都能成为同事间的谈资。
李相浮又聊了一会儿,下午还专门被校长请吃了顿饭,试探他们家有没有捐栋楼的意思。
随便应付了几句,李相浮整理了一下八卦得来的信息,开始在地图上搜索。确定是市郊的一座山,便打电话给秦晋,盛情邀请他去一转。
秦晋应了下来:“我工作结束最早也要到六点半。”
李相浮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五点多,不需要等多久,报出自己的方位后道:“那我在附近转转。”
说是六点半下班,实际六点秦晋已经到了。
李相浮挑眉:“翘班?”
秦晋:“偶尔也得享受一下老板的权利。”
负责开车的是外国保镖,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他腰上的伤早已好了个大概,迫不及待上岗。山林里阴森森的,还有废弃的电网,几只鸟雀飞过,隔着断距离都能听到翅膀扑扇的声音。
保镖警惕地盯着两边,看了眼后视镜说:“老板,这座山头特别大,最好再叫上几个人。”
得到秦晋的允许后,保镖打电话给亲弟弟,叫他尽快带人赶过来。
八卦信息有限,李相浮也说不准那位老师具体住哪里,只能让外国保镖沿着陡峭的山路在外围转悠,看看周围有没有房屋。
山路开得慢,这一转悠,很快半小时过去。
秋季末,天黑的又十分早,能见度不足车速放的更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