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笙颊上血色刷地褪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怕,是遇到气流了。”沈妄捂住她眼睛,让她靠进怀里。
空姐也进来通知:“……飞行途中遇到了小气流,无需紧张……”
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空姐一愣,忙歉声退了出去。她在这辆私家飞机上服务了三年,途中遇过大风暴,也未曾见过沈先生皱过眉头。
可方才……想到顾笙笙那美艳绝伦的脸,空姐叹口气,真是酸都酸不起来。
顾笙笙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死死拽着沈妄的领带:“我们会不会掉下去啊啊啊啊啊啊!沈妄我还不想死,沈妄救救我……”
“不会,我不会让你掉下去,放心。”沈妄不住地吻她的额头。
顾笙笙额上沁出了细细的冷汗,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往外掉。沈妄心急如焚,道:“别怕。我叫他们找最近的机场降落。”
“不……不要了。”顾笙笙抓紧沈妄的胳膊,不住往他怀里拱:“你抱紧一点。”
沈妄收拢胳膊,把顾笙笙紧紧抱在胸口,为她抵御一切不安和恐惧。
要是平时,顾笙笙就要锤着他胳膊娇气地说被勒痛了。可现在在万里高空之上,顾笙笙正需要这种桎梏来获得安全感。
飞机很快就平稳了。过了好一会儿,顾笙笙才缓过来。
她整个人都蜷在了沈妄怀里,满脸湿漉漉的,不知是眼泪还是冷汗。几缕乌发黏在颊边,眼角和唇都是红色,有种狼狈的艳色。
像是被狠狠欺负过一番。
沈妄把这不合时宜的想法撇开,拿了湿手巾仔仔细细替她擦干净眼泪。
顾笙笙吸了吸鼻子。
沈妄又拧上她鼻子:“流鼻涕了?”
“才没有。”顾笙笙嘴一扁,报复地把眼泪蹭到沈妄手上,“我的妆都被你擦掉了。不要抱得这么紧,很热。”
沈妄顶了下膝盖:“气流来了。”
顾笙笙“啊”地放出一声土拨鼠尖叫,魔音穿耳。
沈妄捂着发麻的耳朵,就见她摇头晃脑:“骗人的代价。”
沈妄顿时不是很想要她了:“你下去。”
“下去就下去。”顾笙笙转身就往边上爬。
飞机再次颠簸了一下。
顾笙笙嗖地又钻回了沈妄怀里,胳膊紧紧圈着沈妄的脖子。
沈妄心中暗爽,嘴上冷淡:“不是不要我抱了?”
顾笙笙“啊啊啊”地叫,小袋鼠一样拼命地拱沈妄胸口,恨不得钻进育儿袋:“要的要的,抱紧一点!”
沈妄拿小毯子裹住她:“那要不要圆房?”
“要……呜呜呜呜呜不要,我不想死!”顾笙笙把脸埋进沈妄胸口用力摇头。
顾笙笙在修真界听说过,那些炉鼎体质的姑娘被掠去采补后,往往油尽灯枯而死,死时十八容颜枯槁得如同六旬老妇。她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还是不是炉鼎,可沈妄是最可怕的炎阳体质,她光是想一想就窒息了。
沈妄听顾笙笙真哭了,忙拢住她顺顺气:“马上就到了,别怕。”
沈妄嗓音低沉迷人,手掌拍过的地方都泛起一阵阵电流。
不对,她在想什么,她怎么能馋沈妄的身子?!
顾笙笙越想越纠结,嘤嘤呜呜地哭到了飞机降落。
顾笙笙哭得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带来的化妆品总算派上用场,拍拍打打一番勉强看不出痕迹,眼尾红红倒似化了个桃花妆,眼波动人。
沈家老宅在一座古城里,不似a城繁华,她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沈妄喂她喝了一点温水:“别把头伸出去。”
路边有骑自行车的少年,看见顾笙笙的脸直接撞上了电线杆子。
顾笙笙就着沈妄的手喝水,道:“我喜欢这里。”
街道上的建筑颇有江南水乡的韵味,倒让顾笙笙生出一点喜悦来。她又问:“待会儿到了爷爷家,会不会有很多亲戚?”
沈妄眼底闪过冷笑,道:“你向爷爷问好便是,不用理会旁人。”
沈淮山是a城商圈的一个传奇。他自小父母双亡,靠吃百家饭长大。十五岁时他背着一袋干粮去省城闯荡,从此再无消息。有人说他在省城当了学徒,有人说他参军去了,也有人说他死在了战乱里。
三十年后,华国气象一新,进入了私营经济时代。四十五岁的沈淮山回到a城,已经是著名企业家代表。沈淮山眼光独到老辣,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扶摇直上,一手创立的沈氏涉足珠宝、建材、地产等多个行业,不到二十年已在a城商圈成了执牛耳的人物。
世上的事没有十全十美的。沈淮山在商界叱咤风云,唯一的儿子沈国昌却是个庸才,花边新闻不断,执着于给沈老爷子的传奇抹黑。沈老爷子先时还常常敲打沈国昌,后来直接放弃了这个儿子,一心一意培养孙子了。
有句话说:不幸的人的一生都在弥补童年。
沈淮山自幼失了父母双亲,受尽人情冷暖。人到中年又丧了发妻,就开始眷恋亲情。
乡下那些亲人听闻他发迹后,纷纷携老扶幼前来投奔,要钱要物,还打着“自家人才放心”的名头,进沈氏分一杯羹。
沈淮山为人豪爽,子嗣不丰,便也对族人和后辈们多几分眷顾。以至于这些蝗虫似的穷亲戚们,在沈氏渐渐盘根错节,闹得乌烟瘴气。
沈妄掌权后,雷厉风行肃清公司,无异于斩断了这些人的财路,把沈妄恨得眼中钉似的,联合公司元老给沈妄明里暗里地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