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笙急道:“才不会, 沈妄的腿一定会好的。”
林老是个直性子,较真道:“嘿,你这丫头是不信我的医术了?他的腿是粉碎性骨折,我当初也跟着一起会诊过。我开的药顶多保证他阴雨天少点痛苦……”
顾笙笙眼圈都红了,大声反驳:“不会的!沈妄的右腿都有知觉了,肯定会好的!”
林老一看娇滴滴的小姑娘红了眼,顿时干咳起来,不上不下的:“咳,其实也没那么绝对,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也有一定几率出现奇迹。”
林老这一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顾笙笙嘴巴越来越扁:“你不信我的话!”
沈妄一直闭着眼,神色淡淡,仿佛林老谈论的不是他。此时听得顾笙笙的哭腔,道:“过来。”
顾笙笙走到沈妄身边,告状似的道:“沈妄你告诉他,你的右腿已经有知觉了。”
“出息,哭什么。”沈妄抬手,摸到顾笙笙脸颊,滑嫩脸颊没有水意,“去拿些点心来。”
“哦。”顾笙笙蔫头搭脑出去了。
林老忙喊道:“别忘了桃花酥,再泡一壶上回的玄米茶来。”
“不给!”顾笙笙凶起来语气也是糯糯的,一跺脚跑了。
林老嘿地笑出声。这小丫头太好玩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急眼。
却听沈妄冷冷道:“下次再惹哭她,你自己哄。”
“咳咳,这丫头也太容易哭了。”林老忙忍住笑,干咳道,“不过你这小媳妇儿算是娶着了,懂得心疼人。”
沈妄不置可否,唇角扬起一抹自得。
林老打开医药箱,取出银针。他嘴上絮絮叨叨,下手却稳准狠,一根根银针准确无误地插进沈妄头部的穴位里。
卧室里逐渐安静下去,只有偶尔几声闷哼。沈妄手指紧紧抠住轮椅扶手,用力之大指节泛白,鸦黑鬓角也泛起潮意。
林老捻着银针,神色凝重地再下半寸,唏嘘道:“还挺能忍,往常给人扎到这份儿上,都已经哭爹喊娘了。还有几根,能忍吗?”
沈妄咬紧牙关,冷哼道:“下针。”
臭小子。林老吹胡子瞪眼,忽然瞥见顾笙笙端着点心进来了,手里最后一根针飞快捻下,沈妄终于闷哼出声。
“沈妄!”顾笙笙吓得直冲过来,粉色桃花酥咕噜噜滚了一地。
林老心疼得拍大腿:“我的桃花酥啊!”
顾笙笙直接把托盘往桌上一放,抓住沈妄的手担心道:“没事吧?你怎么满头都是汗,你……你哭啦?!”
沈妄额上滚满汗水,眼角也是通红,听见顾笙笙的话,眉梢跳了跳,紧紧捏住她纤细的手:“……闭嘴。”
顾笙笙半蹲下来看着沈妄。沈妄一向很能忍痛,她第一次见沈妄这么痛苦的样子。她的手指小心翼翼避开银针,抹掉沈妄额上和脸上的汗水。
柔软的指尖抚过脸颊,使得疼痛消退,又泛起别样的酥麻。
沈妄很不习惯这样的触碰,才要开口,却听顾笙笙凶巴巴道:“您怎么下手那么重!”
林老正吃着桃花酥,美得胡子直翘,闻言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他吃不了疼还怪上我了?枉我一把年纪天天赶来给他扎针,真是……”
顾笙笙大声道:“您就是故意的!下次再弄疼他,我就不给你做点心了!”
林老憋了半天,道:“别,行行,我下次当心点,保证不弄疼你男人,行了吧?”
“哼!”顾笙笙为了强调自己的怒气,又哼了一遍,然后又软下嗓音,“沈妄,喝口热水。”
沈妄的唇碰到吸管,他含住吸了一口,甘甜的温水滋润咽喉,眉心顿时舒展开来。等他喝完水,顾笙笙又拿了块点心喂他嘴里。
林老重重咳嗽几声,表示自己不是个摆设。
顾笙笙奇怪地回头看他,关切道:“您怎么了?噎着了?我给您倒杯茶。”
沈妄忽然咳嗽了两声。
顾笙笙忙回头看他:“你怎么了?你也噎着了?还是头疼?”
沈妄握拳抵着唇,脸上露出像是痛苦又不是很痛苦的神色:“噎着了。”
顾笙笙忙给沈妄拍拍背,又端水喂他喝,随口对林老道:“您多喝点茶水,我今天泡的是普洱。”
小两口旁若无人,林老这个大功臣完全被撇在了一边。
林老看得老脸发红,提着李嫂给打包的两盒点心赶紧走了。一出门就打了个电话:“沈淮山,你这老东西总算干了件好事儿!”
沈老爷子听完林老的一番抱怨,笑声洪亮:“你也不看看是谁找的,我这孙媳妇儿没话说!还是个明星!过阵子要拍大片儿哪,上映了你得去看!”
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生出点孩子气来。沈老爷子听说自家大孙子和孙媳妇儿感情好,顿时把替嫁这事儿抛开了,对自己选孙媳妇儿的眼光自得不已。
沈老爷子挂完电话,又对着老管家吹嘘半晌,忽然想起来道:“上次让给笙笙安排个角色,怎么样了?”
老管家道:“安排下去了,给少奶奶安排了个好角色。只是要少奶奶也参加试镜。”
沈老爷子听到这,很赞同地点点头:“这是应该的。就算是走后门,也不能让人落下话柄。”
顾笙笙空降《朝歌》剧组这件事,谁也没想到是沈老爷子在背后安排的。沈老爷子和老管家对娱乐圈都不曾涉足,只安排给了底下的人,底下人只当是哪位高层要塞的人,思来想去只给顾笙笙安排了个女三号。
这件事,连沈霆琛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现在焦头烂额,也顾不上想这些小事。
他那日酒驾的事,被人拍下图片发在了网上。虽然热搜很快就撤下来了,可网上对于“酒驾”“富二代”等字眼十分敏感,加上他身边的顾云烟,吸引来大量吃瓜群众,这个新闻一直沸沸扬扬地在民众间发酵,连沈氏的股价也一度受到波及。